沈桐茳处事向来低调,却不想宫里人,一个比一个心思多,芝麻点的小事传几嘴,就成了天大的事。以至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宜元宫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索性她的人缘不错,即便流言纷纷,也都是好话。
可有唱好的,就有唱衰的。也有人在背后,嘀咕她是狐媚子什么的。
宜元宫里,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在七皇子的眼皮子底下,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竟也有这样逆耳的闲话传出,是谁指使教唆的,就不言而喻了。
作为女官,沈桐茳完全可以站出来,遏止那些流言疯传,甚至可以抓几个嘴不干净的杀鸡儆猴,可若她这么做了,才真中了人家的计。
只有心虚的人,才爱掩饰,光明磊落的人,才不怕旁人议论。
也正因沈桐茳如此冷静的处理这事,流言传着传着,也渐渐没人再提了。
……
这日,沈桐茳照例去书房打扫,看门的依旧是太监小德。
与小陶一样,小德也是打小伺候七皇子的亲信,却又有些不同。这些不同,说的是性格上的不同。
要说小陶这个人,在你与他不熟的时候,会觉得他这个人,挺清高也挺冷淡的,有时候,还爱端些掌事太监的架子,可熟悉了以后,才了解,小陶其实是个又亲切又爽朗的人,而且还很机灵,会来事。无论七皇子交代下去什么,他都能办的又快又好,所以七皇子寻常,都爱带着他出门。
至于小德,也不是不机灵,就是人太冷了。沈桐茳一直把他简单的划为三皇子一类的人,但比起三皇子偶尔还会开个玩笑,小德简直就是千年寒冰砌的。能不说话,就绝不出声,以至于沈桐茳天天出入书房,统共也没跟他说上五句话。
或许正因小德嘴严又稳重,七皇子才知人善任,叫他看守书房的。
毕竟,书房也算知语轩的重地,唯有将这事交给小德这样的冷面神,才能守的好。
有时,沈桐茳也会胡思乱想,若当初,小德是分到了三皇子身边伺候,会怎样。
主仆二人都那么不爱说话,成日里大眼瞪小眼,那画面也挺好笑的。
……
因为每日都来打扫的缘故,书房里也没什么灰尘,沈桐茳便拿着掸子,象征性的四处扫扫。
其实,书房并不需要天天打扫,她之所以每日都过来,就是单纯的想看看。
自从来书房伺候笔墨之后,她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七皇子,也仅限于晚上的一两个时辰。一整个白天,她仍想念的发慌,所以才要来看看,回忆着共同度过的那些时光。
放下掸子,沈桐茳走到书案前,想整理整理笔架,却发现案上竟放着她去年绣给七皇子的那个书袋。
许是常用的缘故,书袋的边角都有些磨毛了,虽然显得旧了些,可七皇子用东西仔细,整个书袋看上去很干净,一瞧就是经常清洗,以至于上头绣的那串葡萄都掉了颜色。
只是好好的,七皇子怎么不用了。
沈桐茳寻思着,拿起来瞧了瞧,才发现是角落里有一处开线了。
难怪没用呢。
还吓她一跳,以为是紫香和月婵那两个心灵手巧的,又给七皇子绣了一个新的,七皇子才不爱用她这个旧的。
坏了也不说,难不成要自个缝?
沈桐茳笑了笑,到书案前坐下,摘下随身的荷包,取出针线,就埋头缝补起来。
想着过去,在流芳斋的时候,她几乎不大动针线。从前在尚宫局时,苦心练就的手艺,也渐渐有些生疏。
女人家嘛,总要心灵手巧才讨人喜欢。想想紫香和月婵素日用的帕子荷包,料子还在其次,手艺都是极好的,想必也没少为七皇子绣随身的腰带和配饰。
自己这厢,虽然也想宣示主权,把这些都包揽过来。可就凭自己这半生不熟的手艺,真要七皇子穿戴出去,只怕被人笑话。
所以,刺绣这门手艺,还是得尽快捡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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