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梅瓶摆在哪儿?”燕绥问。
那个梅瓶?
沈桐茳盯着那个晦气东西,犹豫片刻,才应道,“与那个包袱里的花樽一样,都放在箱底,不必摆出来。”
燕绥得了吩咐,便照着办了。
两个宫女那厢忙着收拾,沈桐茳又急着打听,“宜元宫除我之外,眼下还有哪位女官在职?”
“回姑娘的话,还有管账目的王宜侍。”
宜侍?是比她高一等的女官。
如此,于情于理,都该过去请个安才是。免得日后,有人借题发挥,说她礼数不周,尊卑不分。
况且,那个宜侍,是管宜元宫账目的,与她这管人事的良侍,往后怕是会多有交集。总要一开始就搞好关系才行。
“王宜侍何在,我想去拜见她。”
得了这话,燕绥赶着就去安排了,只是这王宜侍的处所,离这儿有些远,出了小院之后,拐上游廊,往西走到尽头,才见一排屋子。
堂堂宜侍,竟与宫女太监们挤住在一处,这叫单独享有一间院子的沈桐茳,多少有些惊讶。
无论怎么说,王宜侍到底是她的上级,她就这样理所应当的享用不符身份的待遇,真的好吗?
……
与李姑姑年纪相仿,王宜侍也是年逾四十的样子,只是比起李姑姑的好精气神,这位王宜侍就要显得古板沉闷很多,说起话来,满口的官腔,给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尤其是对沈桐茳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也难怪,沈桐茳初来乍到,殿下就亲自下旨,独辟间院子给她住,而王宜侍呢,来宜元宫当差也有七八年,还是跟宫女们挤住在这儿,平日连两位殿下的面都少见。再一瞧沈桐茳,能不眼馋吗。
但好在,殿下只叫这沈氏管些杂事,这一宫的账目还是牢牢的抓在她手里。
日后也就不怕沈桐茳会压她一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桐茳并未从王宜侍身上,感觉到丝毫的善意,在听完王宜侍冗长的训话之后,就借故告辞了。
才回去稍稍休整了一会儿,就闻燕绥来敲门,说是宜元宫里的宫人都聚来给她请安了。
还要阖宫拜见?会不会有些夸张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末流的女官,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沈桐茳原想吩咐燕绥,叫这些宫人都散了,但打窗上一瞧,人还不少。
人家忙里偷闲,巴巴的来贺你赴任,你不露面就算了,还撵人,这样的确不大好。沈桐茳犹豫着,还是出去了。
不大的院子,足足站了十几号人,沈桐茳和气的打量着众人,心里却在盘算,宜元宫虽不大,加上伙房和粗使的那些,却远不止这些人,那其余的人…
似乎瞧出了沈桐茳的疑惑,燕绥忙上前,与她耳语说,“两位殿下身边的,紫香,月婵,湘君和沁尔四位姐姐,尚有要紧的差事在身,这会儿不便过来。”
燕绥说的这四个人,八成是两位殿下身边的大宫女了,紫香和月婵,她从前听小陶提起过,是七皇子身边的人,那湘君和沁尔,就是近身侍候九皇子的人了。
想来,身在内闱,有些得脸的奴才,日子过的比有些主子还体面许多,这四个人,只怕自恃殿下跟前得脸,并不把她这个刚上任的女官放在眼里。
有差事在身是假,欲给她个下马威是真。
沈桐茳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也不苛求众人都对她心悦诚服,也就不存在生气的问题了。
面对燕绥善意的提醒,沈桐茳只是浅笑,丝毫没有露出不满,还依着名册,一一核对过这些宫女太监本人,尽量记住每个人的样貌年龄及所当的差事,方便来日调遣。
自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已经过时了,依着传统,是该给大家些甜头才对。这厢才分下去见面礼,就见一穿着体面的女子,径自进了院,还未走到近前,就笑盈盈的问,“我是不是来晚了?”
“这是七殿下身边的紫香姑娘。”燕绥小声提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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