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屋里的那几个,全都木疙瘩似得,不问不说话,即便你挠他痒痒都不会笑,真是无趣。”九皇子瘪着嘴,满心的抱怨。
沈桐茳一直把九皇子当个孩子看,而事实上,他就是个孩子。
正因是孩子,所以想法才这么单纯。可知他屋里那几位,哪是什么榆木疙瘩,应该都是全贵妃精挑细选去的人精,正因聪明稳重,才深悉宫中生存的规则——言多必失。
自古至今,这宫里有多少人,都死在一张嘴上。所以主子身边当差,话少可是好品德。
眼下九皇子还小,爱玩爱闹,等到长大了,懂事了,应该就会明白,沉默寡言的奴才,可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可靠多了。
“你在想什么?”九皇子这一问,沈桐茳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三皇子真有那么可怕?”
“可不。”这句答的真是半分没犹豫,“你不是在我三哥身边当过一阵子差,你觉得呢?”
闻此,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毕竟三皇子冷着脸的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难得九皇子通情达理,不强迫她去宜元宫当差。沈桐茳只在心里,将暗暗贴在九皇子身上的任性标签收回,觉得要不是这孩子年纪太小,他俩八成能当知己。
“奴婢谢殿下开恩。”沈桐茳得了便宜,自然要懂得感恩,忙与九皇子福身一礼。奈何这膝盖,一曲就疼,赶紧又扶着窗框站起来。
索性九皇子没注意,否则不定又要掀她裙子呢。
“那你告诉我,前儿个在长街上,你为什么哭?”
沈桐茳掂量着,正预备撒个慌,蒙混过去,谁知九皇子眼尖,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又补上一句,“你别蒙我,是小唐亲口跟我说,你哭的很厉害。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是我的一个故人,病重弥留,我心里难受。”
闻此,九皇子才压下火气。故人病危,心里难受是应该的。
思来想去,脑袋里却没存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有一句,勉强算是,于是仰头望着沈桐茳说,“我七哥曾说过,人生在世,逃不过生老病死,无非是你早走一步,我晚一步而已,凡事看开些,若是有缘,地下也能相逢。”
这话还真像七皇子说的。
也不知七殿下是因何触动,有感而发的。
他说这话时,一定是很忧伤很感慨的样子。
只是一想到七皇子皱眉的样子,沈桐茳就觉得心口微微刺痛起来。
“你的故人,得了什么病?”九皇子打听说。
沈桐茳无言。
“不能治?”
“无药可医。”
那就是等死了?
身为皇子,又年纪轻轻,又怎能体会濒死的恐惧。
可九皇子就是觉得心疼,于是抬手轻轻握了握沈桐茳的手,“你别难过。”
一双小肉手,虽然还不够宽厚,却很温暖,此时此刻,竟能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小老九也会安慰人啊。
沈桐茳唇角微扬,若非拘着身份,真想抱抱这善解人意的孩子。
“殿下,您真好。”
闻此,九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又红着脸问,“等我打行宫回来,一定给你捎礼物,你说,你想要什么?”
“只要是殿下送的,奴婢都喜欢。”
“那容我想想。”九皇子禁不住哄,几句好话,就晕头转向了。
沈桐茳笑笑,“等殿下回来,后院的葡萄也该熟了,作为回礼,奴婢请您吃葡萄。”
“那我要自个摘。”
“嗯,您不回来,绝不许旁人摘。”
九皇子心头一喜,“其实,你现在就能报答我。”
“怎么?”
九皇子忙往书案上一瞅,“这绿豆汤稀汤寡水的不好喝,我想上回的双皮奶了。”
不就是个双皮奶,容易的很。只是牛乳,仿佛很久都没见过了。
但九皇子对她这么仗义,她若连个双皮奶都不能满足,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便赶紧下楼找到小何,拜托他无论如何赶紧弄些牛乳来。
而小何的确是有门路的,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提了一罐子新鲜牛乳回来。
牛乳到位,鸡蛋到位,糖也有了。即刻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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