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又回到过去,却又再回不去。
沈桐茳常常会怀念从前宫人斜的日子,也会偶尔想起七皇子。
却越想越觉的揪心,不经意间,颊上就淌满了泪水。
沈桐茳想,若是有一日,她能笑着缅怀曾经的岁月,那么,她才是真正放下了。
转眼到了中秋,是人月团圆的好日子。皇上与后妃和宗亲们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宫人的团圆,只寄在一块小小的月饼上。
盯着手中的五仁月饼,沈桐茳有些晃神,苏朝雨掰开一个莲蓉月饼递给她一半,“觉的你不爱吃五仁的。”
沈桐茳接过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不禁皱起眉头。
满口的猪油味,腻人的甜。这样甜的齁人的东西,辛夷最爱吃。若是管够,这样大小的月饼,辛夷一气能吃两个半或三个。
想到这里,沈桐茳笑了笑,抬眼望着头顶一轮圆月。也不知李姑姑他们都还好吗。
见沈桐茳望着月亮失神,苏朝雨忍不住问,“想家了?”
“没有。”
“我也不想。”
沈桐茳偏头,望向苏朝雨。
月光清冷却不及苏朝雨的眼光凉薄。
但她越是这样,沈桐茳瞅着就越是心疼。
去年的中秋,似乎也有一段这样简单却不愉快的对话。
苏朝雨曾说,她最不喜欢过中秋和除夕,甚至排斥任何家人团聚的节日。因为从前在家时,每到这样的日子,她总是孤零零的与孙婆婆在跨院度过。
正院,爹爹和嫡母还有一众兄弟姊妹其乐融融,却没人想起,还有一个她。就算眼下的日子好过了,她也永远不会忘记曾经被冷落的苦楚。
夜风微凉,雁飞体贴的送来外衣,还有两杯热茶。
苏朝雨对雁飞的态度明显比从前好了许多,还将余下的半碟子月饼都赏了她。
雁飞自是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你师傅呢,怎么不见她。”沈桐茳问。
雁飞闻此,颇为暧昧的一笑,“哎,还能上哪儿。”
听了这话,沈桐茳稍有迟疑,没再追问,看样子,彩萍是找那个对食太监去了。
宫女太监都是苦命人,若真是情意到了,互相做个伴,也没什么不好。
过了中秋,这一届的女史就该分派处所了,这一点,沈桐茳和苏朝雨心里都有数。
短暂的重逢之后,迎来的是一场更久的离别。
第二日下学回来,沈桐茳和苏朝雨在廊上迎面撞见彩萍。彩萍低着头,行色匆匆,险些与她俩撞个满怀。
“怎么了,急三火四的。”苏朝雨笑着问。
“是有要紧的差事,就不陪二位姑娘说话了。”说完,没等苏朝雨再问什么,就快步走远。
“这是怎么了,古古怪怪的。”苏朝雨嘀咕句。
沈桐茳望着彩萍离去的方向,低声说,“我瞧的不真切,只是隐约看见彩萍左边脸上有伤。”
闻此,苏朝雨当即变了脸色,没再多言,便挽着沈桐茳回屋去了。
晚些时候,雁飞来屋里伺候梳洗,苏朝雨有意打听彩萍的事。
雁飞一反常态,什么也没敢说,办完了差事,就匆匆退下了。
沈桐茳心里有些不安,不禁问道:“彩萍的伤,不会是被那个太监打的吧?”
苏朝雨埋头打着珠络,没抬头,“那又如何,路是自个选的。”
苏朝雨这句说的冷淡,却是事实,且沈桐茳了解苏朝雨的性情,越是紧张牵挂就越爱轻描淡写。
“我回头与她说说去。”沈桐茳说。
苏朝雨点头,还是拉着脸。
宫女与太监对食的事,在宫室实属寻常,却很不体面,沈桐茳琢磨了一夜,究竟要如何与彩萍开口,才能叫她自在些。可第二日却听说彩萍病了,得修养几天,这两日怕是不得见。
这也难怪,脸上带着伤,自然不好当差,或许冷静几日,彩萍自个也能想开些。到时候,就不用她再多费口舌。
约么两三日后的一天,劝勤斋中,韩姑姑正与她们传授侍宴的礼仪,就见一小宫女匆匆进了屋,说是奉尚宫大人的命,叫诸位女史都去尚宫局前院一趟。
诸人都觉的奇怪,就连韩姑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不敢悖了尚宫大人的意,忙张罗着众人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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