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了,看在杜云珠无辜的母亲面上,沈桐茳愿意当一回傻子。
“你走吧。”
沈桐茳这句说的很轻,轻到杜云珠以为是幻听了。
“还不走?”苏朝雨提醒一句,杜云珠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预备说些什么,却不知还能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雁飞门缝里瞅见,赶紧退避开来,犹豫着到底没进屋。
“就这么放过,你心里不憋屈?”苏朝雨问。
“无所谓憋屈不憋屈,就是心寒罢了。”沈桐茳始终难以相信,竟然真有人要杀她。
骤然经了这样的事,心里一时过不去也是有的,苏朝雨赶着安慰说,“这仇我给你记着呢,裴映汝我迟早要料理了。”
料理,怎么料理?
裴映汝有尚宫大人这座靠山,等闲人压根动不了她。沈桐茳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尚宫大人跟前告状,可就凭一个香囊还有两片嘴皮子,也能算是铁证?
怕是没将裴映汝告倒,还会被反咬一口,定个诬告之罪。
宫里没有公理可言,沈桐茳甘愿吃这个哑巴亏,只求日后别再为此牵扯出什么,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有一样,她是与苏朝雨想到了一处,是得想个法子叫裴映汝知道些厉害,否则成日拿着把柄要挟杜云珠,杜云珠迟早要折在她手上。
说来也可笑,她竟为要害死自己的人打算起来,真是有够傻的。
……
接下来的几天,杜云珠似乎有意躲着沈桐茳和苏朝雨两个。这样也好,省的打个照面还尴尬。
夜里一场雷雨一直下到了第二日早上。天边雷声隆隆作响。沈桐茳有些走神,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内训》也差点背岔了。
上官凌死了,死在了宫人斜。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可当沈桐茳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接受。
宫里每年都会死很多人,病死的或被主子赐死的。沈桐茳每每听到,都会忍不住唏嘘几句,可到了上官凌这儿,只有两行热泪
沈桐茳不是个爱哭的人,她甚至很讨厌人哭,更不许自己轻易落泪。
哭是最懦弱的表现。只是眼下,却是宣泄情绪的唯一法子。
宫里不许大哭,不许咆哮,更不许疯跑,只有静静的落泪,她还能做主。
逝者已矣,可对于上官凌的死,沈桐茳心里依旧存了个疑影。就如她先前猜测的,上官凌既是生水痘,身上应该很早就见水泡了,杜云珠与上官凌同一个屋里住,怎就拖到人病入膏肓才发觉。
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杜云珠是有害人前科的人,沈桐茳不得不将上官凌的病逝与杜云珠联系到一起。
可上官凌是同届女史中脾性很好的一个,向来与人为善,从没与谁起过争执,杜云珠应该没有理由要害她。
这事困扰了沈桐茳数日,惹的她茶饭不思,人也瘦了一圈。苏朝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日傍晌,便准备了酸梅汤和五仁饼,逼着沈桐茳多吃些。
沈桐茳一听五仁饼就没什么胃口,就像她在现世不爱吃五仁月饼一样。但念着苏朝雨一片好意,还是咬了一小口。
不得不说,这碟五仁饼很可口,皮酥馅甜,却还是不合她的口味。好在酸梅汤开胃,沈桐茳大口大口的喝,足足喝了三大碗才停。
大概是因白天,喝了太多酸梅汤的缘故,夜里沈桐茳胃里泛酸,辗转反侧睡不着,隐约还觉的上不来气,正预备坐起来顺顺,却感觉身上乏力,怎么也使不上劲儿。胸口还疼的厉害,气儿就越发上不来了。
沈桐茳觉的不妙,赶紧去唤苏朝雨,苏朝雨闻声醒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凑到她床前。
“朝雨,我觉的,觉的有些不对劲儿。”此时,沈桐茳说话已经有些困难。
苏朝雨赶紧去点蜡烛。擎着烛台折回来这么一瞧,可是把她给吓坏了。
沈桐茳手上和脖子上,不知何时竟冒出一片红斑。
苏朝雨第一个反应,该不会真叫裴映汝害着了,真生了痘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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