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李清牧一早就去上朝了。
御史大夫并不好当，事情其实很多的，外加下面要管理人员，总之，头疼的事情一大堆。
好在这些都难不倒李清牧，从容应对着。
胧月则精心打扮了一番，坐上马车，去苏锦绣坊采买布料和成衣。
“哟，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芸娘一见胧月，笑脸相迎，还不忘取笑她，胧月斜睨，哼哼道：“你这是作甚？咋的？我还不能来了？”
“哎哟，贵夫人生气了呢，哈，赶紧里边坐里边坐！”芸娘咧嘴笑了笑，大家太熟悉了，见面没有什么热情，反倒喜欢互相挤兑对方几句，这真是……
也是没谁了。
“可有新进的货物？我想买几件夏裙。”
“有，有呢，只要你想要，什么都有，对了，你看看，你这肚子多大了？估计再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了，怎么还自己做绣活？想做什么，回头你和我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芸娘看了眼胧月的肚皮，不禁连连摇头，觉得这丫头太不知道爱惜自己，这时候了还做衣裳呢？
胧月摇头：“你不明白，自己的孩子总想给他最好的，所以就想自己做了，哎你倒是给拿一些布料来让我挑挑啊？”
芸娘一愣，想着自己都没个孩子，估计也体会不了这个心情，也不多言，转身去取布料。
布料都是最上乘的，摸着很细腻柔软，最适合给孩子做衣裳，胧月挑了一些颜色喜庆的，芸娘命人包起来。
“怎么选的都是红色料子？”
芸娘看着一眼的红，很疑惑，觉得胧月品味啥时候这么差劲了？还是说，是个女孩儿？可不该啊，这会儿还看不出呢？
胧月道：“红色喜庆，驱邪，你也知道我们夫妇这些年是什么光景，连个年都不能安生过的，总想弄点彩头，不是？”
芸娘仔细一回忆，还别说，真的是这样。
这对小夫妻带她来盛京城才多久啊？就闹出各种事儿来，满城风雨的，上次李清牧差点死了！
不，是已经死了，只是那死的是个替身，当时她也在场，看着胧月哭哭啼啼，晕厥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倒是我错了，你们夫妇俩……哎，太倒霉，是该多弄点喜庆的，希望今年能过个安生的好年！”
胧月笑着收下芸娘的好意。
挑选完布料，胧月又和芸娘说了会儿话，准备回去了，忽然，芸娘喊住了她：“月儿，那个……”
“嗯？”
“巧儿的事……”
“我早就原谅她了，怎么啦？”
芸娘轻轻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想着大家一起从青田县来，也不想为了这些事情而生分了。”
胧月离去，芸娘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念叨：“姐妹终究只是姐妹，关系一旦破裂，即便是能修复，也不会和好如初，就如同这个青铜镜……”
她的目光望向身边的镜子，里边映出自己已经有些容老色衰的脸庞。
镜子碎了，再修，也不会是原来那个了！
胧月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芸娘在那边思索了许久，她回家后看见家里都挂上了熏香囊，艾叶，还有用雄黄酒在门框的地方撒了一遍。
她这才记起，似乎再两天就是端午节了。
“夫人，又是一年的端午，回头，能不能去金明湖游玩呀？”
宁香其实比胧月还要小一岁，很贪玩，一想到过节，就想出去玩乐。
胧月浅笑：“行，回头就去金明湖看看，不知今年的龙舟赛可有往年好看？”
这时候的游乐其实很单一的，不是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说笑喝茶，就是去郊外踏春郊游，又或者去参加个谁谁家的宴会什么的。
而男子也不过如此，和朋友饮酒作乐，吟诗作画，又或者去那个青楼玩那个啥……
所以，这种公众活动，最受人关注了。
“啊！”
一个少年郎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点心，其中一盘绿色的艾糕看着格外好吃。
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个声音，把糕点递给胧月。
胧月出去了一趟，还真有点饿了，就拿了一个吃。
“嗯，这糕点很香，宁香，你也吃个！”
“谢谢夫人！”
“啊！”
少年张了张嘴，又把糕点往胧月跟前递了递。
胧月浅笑，又拿了两个，道：“够了够了，你拿走吧，自己去吃。”
少年呆了呆，然后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笑容满面。
“这小子还算不错！”
宁香看了眼手中的糕点，笑嘻嘻地吃起来。
“端午，阿牧会休沐，到时候和他一起去金明湖，对了，不如把这孩子也带上？”
胧月觉得这主意不错。
“夫人，既然让他进府，做我们李家的人，不如给他个名字吧？”
这一点胧月还真没想到，多亏了宁香的提醒。
胧月琢磨了琢磨：“就叫幺儿吧！”
这名字取得随意，但叫得顺口，宁香鼓掌欢喜，不远处，端着盘子坐在台阶上狼吞虎咽的少年闻言，抬头，冲胧月咧嘴一笑。
这名字他喜欢！
“想想以前见到无忧，阿牧给了他名字，他也是这样欢喜的模样。”
胧月一阵唏嘘，无忧，秦无忧……
说来，也好久没回青田县看看他了，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如何？
她轻轻摸了摸肚皮，笑道：“宝贝，等你出生后，娘和爹带你去他成长的地方看看，如何？哎呀，这孩子在踢我呢！而且怎么踢得这么闹腾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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