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停靠一辆马车。
今天是端午节，外面肯定很热闹，据说金明湖上有龙舟赛，可好看了，胧月就想去看看。
以前在京城时，都是娘亲陪着她去玩耍的，后来几年娘亲病重离去，她一个人觉得无趣，就和妹妹庞霜月去过，但每次都被她坑得惨不忍睹，偏偏自己还没感觉，真是愚蠢透了。
如今，她和李清牧去，又是另一番风情。
“哎哎，等等我，等等我们！”
向寅和柴巧儿也来了，急吼吼地追上来，他们没带小豆丁，担心人多孩子会被坏人拐跑，还是让他留在将军府安生。
“月儿妹妹，巧儿妹妹！”
远处，杨卓雅的马车也来了。
昨天她就来约胧月今天去看龙舟赛，大家约定在将军府门口集中，因为去金明湖上，将军府是要路过的。
杨卓雅这两天来得勤，和柴巧儿也渐渐熟络，柴巧儿温柔大方，又知礼节，和杨卓雅也成了朋友。
“太可恶了，我差点没法陪小雅过节了。”
苏适遇见李清牧，第一句话就是好一通抱怨，端午节是民间的节日，但常朝还是要上，有一名御史今天要上常朝，就想找苏适换个班。
这对于宠妻狂魔来说，说好答应妻子陪她玩的，哪里能失约？结果两人好一番争执，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还是苏适口才略胜一筹，击败了对方，称心如意地出来了。
李清牧摇头轻笑：“要我，一笏板砸过去，看他还敢啰嗦！”
“阿牧，你那笏板砸得太狠了，赵大人至今脑门上还有包，哈哈哈……”
苏适指着李清牧笑骂，一旁的向寅看得羡艳，真羡慕他们能上衙门的日子，要是自己能过秋闱，就好了，哎……
去年向寅参加秋闱，原本信心满满的，结果名落孙山，他内心很惆怅。
像他这样的商贾之家子弟，想要入朝为官，要么走科举路，这是名正言顺的路子，还有可以找一些朝廷重臣举荐，这是捷径。
可不敢是正路还是捷径，都不容易。
仕农工商，做官永远排在首位，商人的地位却并不高。
哪怕大周开放，皇帝开明，对商人的束缚较少，但人往高处走，谁甘愿一辈子做个平民百姓？
向家几代人经商，积累的财富不少，就想弄个官做做，也好让向家列祖列宗跟着沾沾光。
向父一心栽培他，可向寅却失败了，心中有点愧疚，觉得对不起自家父亲，对不起向家列祖列宗。
“咦，向兄，你为何如此落寞？”
李清牧背对向寅，没看见他的失落情绪，苏适却看到了。
“没……”
“阿寅，你去年科考怎么样？”
李清牧一问就问到了重点，向寅黯然神伤，“没过。”
李清牧沉默了片刻，道：“那也没事，虽然要在等上两年，但是这两年你留在京城，等落户的事情办了，就可以参加盛京城的科考，录取名额会比江陵郡那么多很多，你有机会的！”
“真的？”向寅眼前一亮。
“自然，到时候我和苏适还能一起辅导你，必然事半功倍！”
向寅看了眼苏适，见他点点头，欣喜道：“那就多谢二位了！”
“客气，难得大家聊得来，哈哈！”
“两位郎君，夫人，前面就是金明湖了，那边人多，可要这里下车？”
王小六停了马车，神色很恭谨。
“那就在这儿下车吧，走走也好！”
“好！”
三对年轻人各自下了马车。
都是来陪自家小娘子游玩的，旁人在就是蜡烛，很碍眼，于是三对年轻人心照不宣地选择各自玩耍。
“阿牧，我们来早了，龙舟赛还没开始呢？我们去那边看看？”
胧月指了指前面，那一片地带有很多小摊贩，在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吃的，用的，玩的，琳琅满目。
“这位夫人，要糖人不？小人的手艺极好，您想要啥样的，小人就给您捏啥样的！”
一家小摊前，捏糖人的师傅把一大块红糖放入热锅里，让它慢慢融化，另一旁用一个勺子舀起一勺糖浆，在一块铁板上来回移动，没一会儿，一只振翅飞翔的凤凰就出现在铁板上。
最后他拿了一根竹签子，摁压在凤凰的中心轴上，并用铲刀将这只凤凰小心翼翼铲起。
旁边有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一眼看中了那只凤凰，给了五个铜板，拿了就走。
“夫人，要不？很多大人也玩的，嘿嘿！”
手艺师傅呵呵笑了笑。
“好，给我做一对吧，就……按照我和相公的模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夫人稍等。”
李清牧看着手艺师傅飞快地在铁板上作画，凑到小媳妇儿耳边，小声嘀咕：“干嘛做我们俩？糖人做出来的丑，少了鲜活！”
“就是要你丑点，咋地？”
胧月没好气地白了李清牧一眼，这男人生的这么俊俏，本事又那么好，会不会哪一天被其他的女人勾走？
没有孩子，双方间就少了一道维系的绳索，胧月心里觉得很不安全。
李清牧已经转头去看那两个糖人了，却是没注意到胧月眼里的一抹焦躁。
“好嘞，郎君，您拿着。人物贵一点，一共二十个铜板。”
“好！”
付了账，夫妻俩一人拿着一个糖人，往人群里走去。
在他们身后，一条小巷子里，缓缓走出一个蒙面女子。
女子身姿婀娜，举态优雅，光是看背影，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仔细一看，会发现她的额头，脸颊上，都有浅浅的痕迹，哪怕用上好的脂粉修饰，也很难彻底掩盖。
她的眼睛，望向那对男女，眼神如淬了毒：“贱人，你如此害我，我今日，也要送你一份大礼！”
她的声音极冷，嘴角，浮起一抹阴仄仄的冷笑。
胧月手里拿着糖人，时不时舔一口，甜甜的，味道极好。
两人这一路过来，已经逛游了好些铺子，大多是吃的，李清牧身上背了好几个大包小包，都是胧月买的点心。
“卖梳子咯，上好的梳子哦！”
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唤，是个摆梳子的摊子，一名长胡子老者时不时喊上两嗓子，许是喊累了，他歇了下来。
“上好的暖玉梳，有人要吗？这位夫人，您生得这么美貌，要不要看看小人的梳子？都是上好的材料做的，打磨的很光滑，不信您可以试试呐？”
老人见胧月过来，扯着沙哑的嗓音问道。
胧月本想离开，可听到“暖玉梳”三个字，脚下停顿了。
她转过身来，看向摊子上几把玉梳子，好奇道：“这是……暖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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