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御史台里，这一次，只有李清牧一人去参加春闱？
其实很多在京城当官的官员，为了提升自己，也会去参加春闱，只是概率很小。
大部分人进入官场后，很多时候靠的是钻营，结党，各种来路……
“李御史可在？”
报信的小吏进来后，很是和气。
这儿是御史台，一个个都是大佬，他一个小吏，吃罪不起。
至于他们大佬之间斗来斗去，和他一个小吏有什么关系？
他进来后，目光四下搜索地找人。
“在。”
李清牧出列。
“恭喜李御史，您中了，十一名！”
“多谢。”
李清牧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个红包。
红包里就八文钱，意思意思，算不上贿赂，这种喜事算是赏钱，没人好拿着这事儿去弹劾。
小吏得了赏钱，笑呵呵地说了声谢，就去跑下一家。
李清牧缓缓转身，看见身后的同僚们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自己，苏适不用说，欢喜得不行，但也有人露出不甘和嫉妒的眼神，有的人情绪很平淡。
当然，大部分人是震惊。
“你……”
先前嘲讽李清牧的那名御史脸色发青，藏在衣袖的拳头紧握，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
前一会儿还在取笑的人，后一秒，就成了新科进士，而且还是十一名，距离能进入殿试的前十名，仅仅一步之遥！
这真特么……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竟然考了十一名，这叫其他人怎么活？
“不好意思，我考上了。”
李清牧冲他微笑着道，那装逼的模样，很欠打。
然后李清牧听见对方磨牙的声音，他依旧是浅笑，然后进了自己的值房。
他没有炫耀，也没有骄纵，就是很平常的上完衙，回家。
第二日，照常上衙。
只是黄槐没有来，听说昨日在酒楼喝酒，一时喝多了吐了半天，今天告假。
“李兄，他还欠你一个赌约。”
值房里，苏适正好写完一份弹劾奏折，忽然想到李清牧和黄槐的赌约，倒是恶趣味地想看看黄槐对着李清牧“汪汪汪”的模样，可关键这人不在。
“放心，他会来的，总不能为了个赌约，一直不来上衙吧？”
李清牧微微颌首，很淡定，他还真不怕黄槐跑路，有本事他一直别上衙，那时候就能弹劾他。
上次黄槐弹劾自己，皇帝就对他不满了，再来一次的话，他的御史还能继续做下去？
果然，第二天，黄槐就来了。
他可以告假一天两天，但不能一直休息。
黄槐才一进衙门大门，就觉得里边气氛不对，众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那模样大概就是要上刑场一样。
黄槐哪里不知他们的心思，一张脸变成猪肝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自己的值房走。
“黄兄！”
身后传来个令人讨厌的声音，黄槐前行的脚步一顿，艰难地转过身。
“李清牧，你干什么？”
他冷冷道，看见李清牧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整个人不爽，他虎着脸，想装出威严的样子，可内心的心虚，怎么都掩饰不了。
李清牧负手，缓缓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很讨打的笑容：“黄御史，我考上了，十一名。”
很平淡的话语，可听在黄槐耳中，像一把刀子一样，在切割他的心。
“哼，考上了就考上了，得意个什么劲？又不是只有你考得上？”
黄槐死鸭子嘴硬。
“黄兄，咱们之前可是有赌约的，你不会忘记了吧？不过没事，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可以证明。”
李清牧浅笑着说道，目光转向其他人。
“哼，谁看见了，这里谁看见了？”
黄槐怒吼，目光示意其他人，都不许作证。
“李清牧，我跟你打了什么赌啊？你有证据吗？有证人吗？啊，哈哈哈……”
“我是证人！”
苏适这人很正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黄槐立刻冲他投去杀人版的眼神。
“你……你放屁！”
“黄御史，你身为御史，说话不算话，还骂人，此事，我要上奏朝中，让皇上决断！”
苏适双手奉天，冷冷说道。
李清牧道：“黄御史，正所谓愿赌服输，你既然输了，那就履行赌约，学狗叫，总好比上了朝廷当着皇帝的面弹劾要好吧？事不过三，你一而再再而三再帝王面前出丑，于你前程不利啊！”
黄槐一听，脸色越加难看了。
他想到皇帝祁昀那冷漠的眼神，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行，我……我叫！”
“汪汪……”
“黄御史，之前可是说了，跪下来，叫三声，你这不对啊，得重来！”
“李清牧，你别欺人太甚！”
“叫不叫？苏适，写奏折……”
“别，我叫，我叫！”
黄槐真是怕了他们了，他怨毒的目光盯着李清牧许久，不甘地趴在了地上。
“汪，汪汪！”
他一边爬一边叫，十分屈辱。
旁边的同僚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看好戏。
“砰！”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白色身影阔步进来。
当看见这一幕时，他先是一愣，随即冷冷道：“李清牧，出来！”
李清牧看着来人，已经猜到是谁了。
“找我有事？”
“铿！”
一柄长剑横搁在李清牧脖子上。
“跟我打一架吧！你敢不敢？”
李清牧摇头，“不打。”
“怎么，你怕了？”
乔子瞻不屑地看着李清牧，目光在审视打量，仿佛要琢磨出这么一个年轻人，是怎么和姑姑斗，还让她吃了个哑巴亏，无处诉苦？
本以为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哼，李清牧，原来，你也是个孬种！我大周的臣子，就该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牧民，而你呢？连提剑的勇气都没有吗？无用之人！既然无用，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长剑递出，朝着李清牧脖颈横切过去。
李清牧身体往侧倾，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
乔子瞻瞳孔微微一缩，反应这么快？
“哼，看来你在藏拙？有意思，再来！”
咻咻咻……乔子瞻剑剑凌厉，就差直接取李清牧性命了。
而李清牧只是一味的躲闪，并满头大汗，看似很吃力的样子。
这是外人看来，但乔子瞻知道，这人身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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