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顶楼停下。
整个顶楼，除了正前面一个极大而简单灰白色调的办公室，就只有旁边一个相比之下显得很小的房间。
一出电梯，一男一女身穿干练职业装，即刻恭敬迎了上来，侧到一边躬身打招呼。
靳衡大步往办公室走，低沉简短开口：“说。”
身侧的两人即刻开始，快速汇报今天一天的工作安排。
进办公室，女人顷刻接过了靳衡手上的公文包和西服外套。
男人径直走到偌大的办公桌前坐下，气势浑然天成，长腿懒洋洋交叠，视线落到言慕身上。
“介绍一下，总裁特助秦子默，总裁秘书袁羽，这位是新来实习生言慕，以后她由秦特助来带。”
站得笔直的男人顷刻侧身，看向言慕伸出了右手：“欢迎言小姐，秦子墨。”
言慕赶紧将手伸了过去，有些紧张：“您好，我叫言慕，以后请秦特助多多关照。”
俄而再转身与秘书袁羽打过招呼。
刚刚严肃的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些，秦子墨顷刻应声：“放心，肯定好好关照。”
靠坐着的靳衡轻咳一声，食指叩了叩办公桌面：“正常带带就行，你小子别动歪心思啊，人家老公孩子可都有了。”
一旁袁羽立时憋着笑，言慕有些微微脸红，人家言行挺正常的啊。
秦子墨立时拿出了一副正派模样，拖长了声音：“不～会，老板还不了解我啊，我是那种人吗？”
他是不是那种人，靳衡最清楚，不然也不会这样多提醒一句了。
他应声：“没有最好啊，最近新开发欧美市场，我事务多没空带她。
当然就算有空，我也不喜欢带她这种能力又不出众，脾气又极臭的新人，就委屈秦特助了，倾囊相助好好带她。”
“哎你。”言慕有些恼火地抬头看他，对上靳衡颇为平静的神色，略怂地住嘴作罢。
靳衡一摆手：“好了，袁秘书带她去办下入职手续，等下你上来跟着秦特助就行，他去哪你去哪。”
“是。”言慕应声，赶紧跟了袁秘书出去。
刚刚在办公室里还颇正经地女人，这一出来带她进了电梯，立刻开启了一轮八卦轰炸。
“哎言小姐，你跟总裁很熟吗？”
“我们是兄妹。”言慕略微迟疑了一下，到底是说了实话。
反正也只是来短期实习一下学点东西，应该也算不上什么裙带关系吧？
身边人顷刻满脸震惊，良久才回过神来：“啊我才知道，总裁原来还有个妹妹？
难怪总感觉总裁跟言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那言小姐的全名，是不是叫靳言慕。”
“啊？”言慕回过神来，这事解释起来有些费劲，涉及到更多私人的事了，含糊应了一句：“不是，我随父姓，他虽母姓。”
“啊这样好这样好，言小姐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尽管找我，以后，还请言小姐多多关照。”袁羽顷刻两眼亮晶晶。
电梯门打开，她显然还有很多没有说完的话，意犹未尽地带言慕办完了入职手续，再将人带回了顶楼。
秦子墨格外热情地等在了电梯外，事无巨细地先带言慕去小办公室，介绍了公司情况和办公坏境。
再大到总裁管理范畴和日常事务，俨然一个面对懵懂小学妹的极热心学长。
靳衡素来重用秦子墨，往日里是这个特助请一天假都极不乐意批的。
这次倒直接就让他一心带着言慕，自己另外再挑了个临时特助。
来公司的时间本来就晚，靳衡也不过是为了照顾她第一天来公司，怕她有压力，谎称九点才上班。
这个时候，秦子墨也不过就一番解说后，即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言慕竖着耳朵屏息凝神地听着，她感觉得到他已经在刻意放慢速度了，但于她而言听得有些吃力。
直到身边人将文件夹合上，开口道：“我先带你去吃饭，慢慢来。”
她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才算是缓过神来，心生了些愧疚。
总裁特助这个职位她还是也了解一些的。
特助不比秘书，不是帮总裁处理一些琐事，是直接协助甚至有时可以代替总裁去行事做决策的。
在很多公司里，总裁特助就是总裁的候补人。
要他放下所有工作来带她一个新人，她难免心里有愧，要是还连吃饭这种事情都要他带，总感觉过意不去。
她小心应声：“我可以自己去的，刚刚秦特助带我看公司环境的时候，我看到了员工食堂的位置。”
“一起吧，我也要吃饭的，总裁吩咐了我去哪你去哪，上司命令要服从。”
秦子墨径直起身，拿起西服外套，半开玩笑看向言慕。
也有道理，她只能拿了大衣起身跟过去。
有一点像是，跟中学班主任一起去吃饭的感觉，略微紧张而尴尬。
幸而食堂人极多，混在人堆里，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多少也消散了些。
秦子墨其实也很少来食堂吃，算不得多熟。
此刻到底还是拿出了老员工的样子来，跟言慕介绍这里是什么餐厅，那边是什么餐厅，哪里口味更好，哪里更清淡。
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将言慕护在了里侧，阻隔开了拥挤的人流。
相对而坐吃着饭，纵然他一直是轻快而玩笑的语气跟她找着话题聊，对面的人却总是极礼貌地回应。
与其说是拘谨，倒更像是有些怕他。
秦子墨无意扫向对面这张略显稚嫩的面孔，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
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老公孩子都有了的人。
也不过是第一眼就生出了几分兴趣，许是因为她是总裁第一次亲自带过来的人，许是因为其他。
这种突然生出的兴趣，寻不着清晰的缘由。
一下午仍是相似的相处模式，他带她走，跟她说，而她仔细地跟着，极认真地听和记录。
一直到临近下班时间了，靳衡突然过来，语态平常：“会议室谈个合同，你们俩跟我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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