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轻哼一声,“我若是不答应呢?”
“汝若是不答应,就与吾一起深埋地底吧。”飞霁仙尊冷冷地威胁道。
谢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权衡起了利弊。她承认,因为飞霁仙尊刚才想要夺舍她一事,她非常地生气,甚至是憎恨。但若是放下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这桩买卖倒也划算。
“前辈又想如何?只是让我去看望一下他们?”谢霜讽刺地笑道,谁知道这飞霁仙尊又在耍什么花样。
“哎……”飞霁仙尊长长的叹息,谢霜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叹息,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
飞霁仙尊道,“吾时日不多,其言已善,不妨告诉汝。太渊之地,乃龙族生长繁衍之地,蛟龙一族只是龙族一支旁系,受正统龙族欺压和排挤。吾为寻求出路,才选择与魔族合作。吾悔不当初,若吾没有选择与魔族合作,而是带领蛟龙一族出走太渊,另寻一处繁衍生息,也许现今不是这般局面。”
“吾之担忧,一是缘于正统龙族欺压;二是缘于兽族、魔族挑衅;三是缘于蛟龙一族生存环境之恶劣。吾蛟龙一族所在地,常有虚空风暴袭击,当初只求向中心大陆迁移,但龙族多般阻挠……如今见识世间之广阔,才知晓另寻他地亦可安乐长生,只因当时太过顽固守旧,陷吾族于水生火热之中……吾心……”说到这里,飞霁仙尊没有再说下去,语气里的悔恨之意使他的声音沙哑。
“吾愿汝持吾之蛟龙族长令牌,号令蛟龙一族搬离太渊,另觅良土。这便是吾之心愿,望汝能承诺。”
谢霜沉默良久,半晌后才道,“前辈,你们族这事儿……还事关龙族、兽族、魔族,貌似并不轻松啊!况且你之前也说了,你所收藏的东西多数只对蛟龙一族有用,我要之何用?”
“汝待如何?”飞霁仙尊明白了谢霜的意思,冷声问道。
谢霜勾起嘴角,“除了刚才所谈之事,我希望前辈另外再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
“其一,我要剩余的那八鼎,想必这对于前辈来说不算难事;其二,我希望前辈能够在消散之前……大闹一场。”
“大闹一场?此乃何意?”飞霁仙尊似乎没想到谢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显得十分错愕。
谢霜轻声道,“我有一方宿敌,想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而已。只是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飞霁仙尊思索片刻才道,“吾若帮汝聚集八鼎,唯恐剩余的力量已不足以闹出动静。”
“无妨。只要前辈出现,就已经是天大的动静。”
飞霁仙尊沉默下来,他在思索谢霜这样做的目的。自己若是闹出动静,受伤害的必然是人类,而作为人类的谢霜,她完全不顾及自己同类的生死吗?不对,这个丫头并非人类!
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这些都不是飞霁仙尊关心的事,他现在只希望谢霜承诺蛟龙一族的事,“好。吾应允。”
谢霜大喜,“前辈爽快。不过……”她语气一转,“我希望前辈可不要再耍花样,否则,我不仅不会完成你的心愿,还会与蛟龙一族不死不休!”
“吾已油尽灯枯,无法重归太渊,心中唯一牵挂便是吾之子孙,唯汝可以助吾矣。”
“好!”谢霜郑重地承诺道,“前辈也可放心,我谢霜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因为你我恩怨而迁怒、伤害蛟龙一族。只要你我合作无碍,将来我定会帮助重振蛟龙一族。”
“有汝此言,吾心足矣。吾这便去为汝取鼎。”
飞霁仙尊说罢,谢霜只感觉周围压抑的氛围突然就松动了,她重新又能自由地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心中暗思:飞霁仙尊在空间方面的能力异常强大,又加之他与九鼎争斗了数十万年,熟练地掌握着九鼎的特性,让他从大地深处取出剩下的废器八鼎,并不算难为他,他没有拒绝就已经说明了此事。
想起商金墨说过,取出饕餮鼎时还动用了高级炼器师和皇境修士,谢霜突然觉得让飞霁仙尊代劳取鼎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趁着飞霁仙尊取鼎的间隙,谢霜再次仔细打量起这个洞窟。
飞霁仙尊本体是蛟龙,遗留的骸骨在这地底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谢霜目前所处的位置,正是龙身的中节段,清晰可见条条肋骨,支撑着洞窟顶部,使之不至于塌陷。
谢霜摸上这龙骨,质地非常坚硬,经历百万年竟也未腐,甚至也没有石化的迹象。
虽然谢霜口中说着此物对自己无用,但若真拿来炼器,却是顶尖的无价之宝。就算无法炼器,这么大一副完整的龙骨,若是卖出去,也足够谢霜几世无忧。
摸着龙骨,谢霜又想到了飞霁仙尊毕生的收藏。
当初她拜太素老人为师,得知太素老人毕生所藏都耗费在了幽冥天堑,她不免遗憾。如今若能获得飞霁仙尊的收藏,恐怕价值会更高。至于飞霁仙尊所谓的“那些东西多是利用龙族”,谢霜对此却不太信任,万千种族修行方法类似,怎么也会有几件可以通用之物。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就在谢霜觊觎着飞霁仙尊毕生收藏时,听得齐齐八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洞窟之中。
她定睛一看,就见眼前摆放有八尊方鼎,外形与饕餮鼎一模一样,几无差别。唯一的区别仅是鼎上绘制的九子图案各有不同,在这昏暗的地底,无法细细分辨上面的纹路,但从其古朴的气质中可以感受到,这绝对就是谢霜想要的另外八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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