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的东西齐刷刷被撞到在了地上,两人从桌上打到地上,半分钟的功夫孔树奇又挨了几下,鼻血流的满嘴都是,江迢打红了眼,程元和徐岩以同时上来拉都拉不开。
最后是隔壁办公区的人听到了动静,又来了两个人才将他们隔开。
孔树奇纯属被江迢压着打,恼羞成怒,一脚踹上办公桌脚,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江迢,你等着收律师信吧!”
江迢眉骨被孔树奇袖子上的拉链划了一下,也裂开了个口子,却只是无知无觉站在原地。
余思磊喊了一声,“江队!”
江迢回过头一看,林舒夭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领。
林舒夭哮喘发作了。
江迢连忙将人打横抱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余思磊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徐岩以拦了下来。
江迢将林舒夭放在沙发上,快速将包里的药掏了出来,揽过林舒夭凑到她嘴边。
林舒夭低垂着头,喷雾剂的罩上出现了阵阵雾气,模糊了她的五官,她有些复杂地抬头,看向江迢。
江迢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静静地盯着林舒夭:“宝宝,好些了吗?”
林舒夭闭了闭眼,虽然胸口处还有些憋闷,但是已经好了许多,她刚微微点了点头,却瞥见江迢眉骨处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沿着脸颊滑落在下颚处滴下。
她顾不了那么多,立马挣脱江迢的怀抱,起身抽取了几张纸摁在江迢的伤口处,平时好听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手颤抖着,她红红的眼圈里氤氲着水雾,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怪我,都怪我,一直连累你……”
江迢看着林舒夭这个样子瞬间慌了,当时她为了陶辰的安危自己揭开陈旧伤疤的时候没有哭,后来受尽病痛折磨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却因为自己觉得连累他受辱而泪流不止。
江迢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滚烫的泪水落入他的颈间。
江迢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林舒夭的后背,他知道,林舒夭需要时间发泄,也需要时间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林舒夭才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江迢眉骨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便靠在他怀里,一下一下抽噎着说道。
“回想一下,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是当被重新提醒的时候,一些尘封的记忆便接踵而来了。”
林舒夭恍惚间像是笑了一声,声音越发平静下来,“我当时还在读书的时候,每逢星期五都会去舅舅家吃饭,俞赢他们一家是住在舅舅家隔壁的,有一次舅舅舅妈临时有事回不来,便拜托他们照顾我一下。俞阿姨的厨艺很好,俞爷爷是退休教师,那次吃饭后还辅导我做作业,俞叔叔人也是特别好的,每次出差的时候他给俞赢带礼物回来也会带一份让舅舅转交给我。”
“当时新闻里已经在说‘花艺师’的事情了,死了三个人,有一个还是女警,但是当时网络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很多人不知道,我看了新闻也没有往心里去。”
林舒夭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声带振出微小的颤音,江迢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我舅舅……我舅舅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家里大小事情都是我舅妈做的决定,他从来是没有异议的,在单位做的活最多,拿最少的奖金,按我舅妈说的原话,就是傻子一个。”
“除了下围棋,舅舅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也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我舅妈之前也吐槽过,跟我舅舅在一起这些年,连一束花都没有收到过。”
“所以当我知道……当我知道他会在死者身边放花束,我根本不相信是他,但是他承认了,五起命案的细节他都全部交代的一清一楚,我连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我只想问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俞赢?那是一天一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孩,他那把刀是怎么砍下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过舅妈该怎么办?我想见他,但是他根本不肯见我,也不肯见我舅妈,直到被执死刑。”
江迢张开嘴,没能成功发声,他咳嗽了一声,才问:“那有没有可能……他生病了?”
“他的律师第一时间就申请了做精神疾病的筛查,但是结果一切正常,他每天都跟我舅妈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生病了,我舅妈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了呢?”
“那他怎么跟警方说的?为什么要……伤害别人?”
林舒夭摇了摇头,“舅舅他说是随机的,看到她们打扮漂亮,就觉得很该死,如果具备行凶条件,他就会动手。”
“江迢,你也知道我爸我哥他们……”林舒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当时舅舅出事的时候,他们也是第一时间撇清了自己,你知道吗,在当时舅舅舅妈还有你爸妈你哥,是我还没成年之前对我最好的人了。”
“因为我舅舅这件事,后来在填志愿的时候,我才会不顾我爸的反对,读了心理学,后来认识了师姐还有阿盼,再后来回国重新遇见了你,还有队里的队员,你们都很好,很好……”
覆在颈间的呼吸有点重,带着一点温润的湿意,江迢低下头,看到林舒夭湿漉漉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让他想起秋日清晨沾满露水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晃动,美得庄重而自持,内敛又安静。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没办法再克制,所有的反应都是不由自主,身体没有给他任何思索的余地。
他一只手托着林舒夭后脑吻了下去,接触到冰凉而柔软的唇,冰凉是因为眼泪,柔软是因为林舒夭,一直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林舒夭。
一吻毕,江迢抽起一张面巾纸,对折放在林舒夭鼻子,“擤鼻涕。”
林舒夭带着浓浓的鼻音“哦”了一声,抬头又看到了江迢眉骨的伤口,立马跪坐起来,仔细看着,“我去那个医药箱过来给你消消毒。”
刚要起身,被被江迢重新拉进怀里,“不碍事,小伤。”
“要是留疤了,你这市局第一警草的称号可要不保了。”
见林舒夭语气轻松了些,江迢才正色道,“宝宝,看着我。”
两人四目相对,江迢说,“这不是你的错,听到没有,这不是你的错。”
“还有,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没能把你护在身后,我还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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