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细致，有不同思路。”
“好好好，那我接着自言自语了。”林舒夭挑挑眉转了出去。
这个房子不大，厨房和厕所连着，勉强算是一室一厅，只是客厅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折叠桌。
江迢走过去，看着刚直起身的痕迹员，还未出声，那痕迹员就自觉说道。
“江队，客厅检测出有效指纹两枚。门窗均无破坏痕迹，家具无凌乱，无杂乱脚印，整个房子未检测到鲁米诺反应。感觉就像是……‘’
“自己安然赴死一样。”林舒夭在一旁边咳边笑着接道，“要么就是凶手反侦察能力太强，要么就真的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江迢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又开始咳嗽了的林舒夭，林舒夭摸了摸鼻子，转过眼，小声说道，
“我刚刚去卧室看了看，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卞博说尸体没有外伤，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回去尸检才能确定，死亡时间……‘’
林舒夭突然挑了挑眉，更小声地说道：“我刚听到这儿，卞博就让我出来了。”
“尸僵基本完全缓解，尸斑指压不褪色，翻转尸体也不再形成尸斑，瞳孔无法透视，结合肛温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48小时以上。”
卞博皱着眉从卧室里走出来说道，望着林舒夭已经咳得微微弯下腰，叹了口气，跟江迢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尸体有点意思，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尸体我先带回去尸检了，报告出来了我再找你。”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们应该也检查得差不多了吧，带着林顾问赶紧走，不然一会哮喘又要发作了。‘’
林舒夭想开口说自己没事，还可以继续，但可能刚才被尸臭刺激了一下，一开口便止不住得咳嗽，带着口罩愈发喘不上气。
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撑了一下桌子，没承想简易的折叠桌大概是受够了摧残，直接塌下去了一个角。
林舒夭身子一歪，被江迢一把接住，转了个身，让她面冲着自己，虚虚地搂到怀里。
转身间，林舒夭瞥见歪斜的桌子底下好似有什么细碎的粉末，她猛然攥紧了江迢的衣服，江迢会意，点点头脚步却不停。
把她扶到门口空气比较流通的地方，从她包里掏出药来，小心翼翼地摘掉口罩，拍开林舒夭颤抖着想要自己吃的手，喂到人嘴里。让她在墙角靠好之后，转身取了物证袋，再次走进屋中。
等江迢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个才刚刚好受些了的人在和隔壁的大妈闲聊——美其名曰，套话。
“我跟你说啊，那个人整天喝的醉醺醺地，哎呦……而且经常带一些狐朋狗友回来，什么人都有！”
林舒夭托着腮，坐在大妈搬过来的小板凳上，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脸，但低垂着眉，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还附和一句。
江迢眯了眯眼睛，将物证袋一把塞到痕检员的手上，大步走了过去。
“我偷偷跟你说啊，连那种……怎么说呢，衣冠禽兽都有的撒！”
“您怎么知道是衣冠禽兽的？”大妈说得起劲，冷不丁被旁边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吓了一跳。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走路没有一点声的。我们这个小破楼，平常连卖保险的都懒得来，怎么会有那么穿得那么……假模假样的人来呢，还打着领带，诺，就像你这样的。”大妈指着今天没有穿警服的江迢说道。
江迢：“…………”
林舒夭忍不住扑哧一声，借着扭头轻咳掩盖了自己唇角的笑意。
江迢听着大妈越说越偏，甚至想对林舒夭上下其手还想给她看手相运势，忍不住说道：“谢谢您的配合，麻烦您和我们的同事去做一下口录，就可以走了。”
大妈“恋恋不舍”地看着林舒夭，估计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平易近人的人儿，接着就被江迢毫不犹豫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才转过身跟着一旁的警察走了。
林舒夭仰着头望着江迢，轻笑着说道：“卖保险？多少钱一份？”
江迢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牵着林舒夭，走下楼去。
走出黑暗的楼道，林舒夭被突然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脸上一麻，眼前瞬间黑了，脸色瞬间苍白，耳朵里霎时间什么也听不清了，踉跄了一步，被江迢稳稳扶住。
江迢看了看林舒夭额间已冒出冷汗，意识到这人又犯了低血糖，作为一个一向秉承着少说话多做事的人，江迢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到车里。
林舒夭蜷缩在车里，视线好半天才勉强聚焦，刚才口服的氨茶碱仿佛还有隐隐停留的苦味在口腔里，副作用也开始发作，她按住隐隐作痛的胃，半侧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
突然，旁边递来一个小面包，林舒夭抬了抬眼皮，轻声笑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种小零食啊，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有发现。‘’
“给你准备的，早上没吃早餐就出来，就猜到你会这样。”江迢平静地说道。
林舒夭顿了顿，接过来勉强吃了两口，感觉低血糖的症状有所好转，便再也吃不下了。
江迢知道林舒夭体质特殊，每次吃下氨茶碱后不良反应极其明显，只能慢慢挨过去。他放慢了车速，心里琢磨着还是先带人去吃个午饭……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江迢瞥了一眼车载电话，皱了皱眉，是卞博。
林舒夭勉强抬头一看，有些奇怪的说着，“卞博刚刚不是才说要好好研究吗，怎么这么快？”
电话接通，江迢还未还来得及说话，卞博凝重和兴奋半掺的声音就迫不及待传了出来。
“江队，我刚刚打开了尸体的腹腔，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死者内部器官全部损坏。”卞博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
江迢皱了皱眉，林舒夭半撑起身子，哑声问道：“……损坏，咳，怎么个损坏？内脏全部破裂？”
“害，不是。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受了内伤，内脏破损。而是……啧，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仿佛是它们都……干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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