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说，你临近毕业拒收了他的毕业设计和论文？”江迢问道，“为什么？”
“既然选择了我带毕业设计，自然就得做到我满意为止，如果不是一件优秀的作品，那还有什么脸毕业？”张利成说的丝毫没有一点感情，并且理直气壮，“况且，他的毕业论文，敢拍着胸脯保证，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吗？”
江迢指尖点了点桌面，又说着，“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就听点风声，就肯定东西都是许尤风找人帮忙的吗？”
张利成轻笑了一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像是很有把握的说，“无风不起浪，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说的是他呢？”
“堂堂大学的老师，三观怎么这样。”
江迢说完，没有理会张利成的气急败坏，起身就往外走，这种自诩清高的人，向来是讲不通道理的。
林舒夭跟着江迢一起从教室出来之后，“看样子，可能是因为心里压力，选择了轻生？”
“很奇怪。‘’站在走廊上，从这层楼可以看见Z大的操场，’’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人，是我们太敏感了还是……他在随即抽取目标？
“如果是巧合碰到的案子，那确实也是太巧了。”林舒夭也站在栏杆边，朝着操场望去，有三三两两的大学生在人群中散着步，“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有风声说许尤风作弊，再然后他就因为心理压力选择了自杀。”
有风轻轻的吹过，拨动了江迢的刘海，“室友也问过了，许尤风这几天确实也没有什么异常。”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方才还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慢慢的只剩下了一个人，在跑道中孤单的走着。
江迢轻咳了一声。
“嗯？”
“我觉得吧。”江迢突然转过了身，“你的导师在跟你玩游戏。”
“你在说什么呢？”
江迢解释着，“从第一个案子开始，没有他的引导，我们不会那么快侦破成功。第二个案子，你的思路近乎全被他影响了。他每次都在用极端的方式，在跟你证明，他没有错。他所做的，所决定的，都是对的。”
“但是这次，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学生。”林舒雅听完，反驳着。
“你确实不认识，可是他跟余思磊有关系，他是余思磊的男朋友，余思磊是我的下属。”江迢每个字都说得很平稳，“他是在跟你玩游戏，他要证明错的是你，不是他。”
林舒雅听完沉默了。
“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的，师恩是一回事，人心里的正义不能被任何事情抹掉。”
在林舒夭还在沉默的时候，江迢拨打了余思磊的电话，对方显示无法接听的时候，他的神色又沉了几分。
于是，他拨打了程元的电话。
“余思磊呢？”
“卞博回来验尸的时候，她知道了，然后在验尸床旁边差点哭得断气了，我好不容易才劝好的。这会儿不是饭点了嘛，然后她说有点饿了，要出去吃东西。”
“你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我也不好再跟着去了啊……”
“把隔壁二队的人找过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找到余思磊的位置。”
挂完电话之后，林舒雅似乎才回了神，“他在朝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嗯。”
令江迢跟林舒夭都没有想到的是，大张旗鼓甚至调来了二队的人帮忙找了半天的余思磊，结果发现她真的只是一个人坐在一个小饭店里面，盯着一桌子的饭菜也没有什么动作。
这下，谁都摸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了。
刚刚一伙人忙着定位余思磊的时候，卞博这边已经大致做好了尸检。
江迢挑了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小刑警，去暗中保护余思磊，剩下的人，照例坐到了刑侦会议室。
会议桌前的屏幕上，放着这次案发现场的照片。
“死者许尤风，二十二岁，死亡时间可以具体到早上八点二十五分。根据现场目击的各个学生的说法来看，死者在无外人的因素的影响下，从Z大的综合楼跳楼自杀。我们在排查完他的关系网之后，发现他的父亲有家暴史。”
说话的是林小寻，因为余思磊的原因，被江迢从二队直接调过来帮忙。他一说完，将手中的报告直接放在了会议桌的中间。
“确实是自杀的没错，死者死因为颅骨粉碎，颅内大量出血。我没有在他身上提取到任何有效的第二个人的指纹，但是我发现他身上有轻微的淤痕，现在看来应该是他父亲家暴的原因。”卞博把刚刚做完尸检得出的结论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有一点是很奇怪，我在死者胃里提取到了咖啡残留。”
“哪里奇怪？”江迢问着。
“江队你是不知道，大警花之前吐槽过很多次，她每次码代码的时候恨不得把咖啡当水喝，许尤风每次都会说她。”卞博回忆着，“我记得她说过，许尤风是不会喝咖啡的。”
“可以当成一个突破点。”江迢又说，“还有什么要总结一下的吗？”
程元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负责现场排查以及善后的小刑警回来之后，都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他，“去综合楼顶的那一拨人，在楼顶发现了一张白纸。”
还在沉思的江迢又问了一句，“白纸？”
“普通的A4纸。”程元从面前拿来了物证袋，透明的袋子里显然是放着一张白纸，他把这张白纸放到了会议桌中间，“但就是很奇怪，这张白纸太干净了，鉴定科反复做了好几次的鉴定，都没有在白纸上提取出任何指纹，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它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程元刚说完，卞博就接了话，“我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手套之类的东西。”
“所以……”林舒夭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你的意思是有人上去过，还特意放下了这张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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