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夭这时候看起来好像是被带走了思路，顺着话接了句，“你的意思是，陈建江家仇杀？”
“我也没有这么说。”陈茂昌身子慢慢前倾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林舒夭，“你们调查过他母亲吗？你们是不是以为一个柔弱的母亲干不出什么？年轻人，为母则刚知道吗？”
“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林舒夭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查出了现场第二个人是个女性。”
林舒夭接着还想说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了开来，程元带着余思磊出现在门口。
陈茂昌朝门口看去，彻底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程元说着，“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他存在违法行为的话，我们得放他出去了。”
“不行，我还没有问清楚呢。”林舒夭站起身，冷眼看了过去。
同样的，程元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办案讲究的是规矩，早干什么去了，时间到了你才急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有很大的嫌疑。”
程元倒是冷哼了一声，“你是副队长还是我是副队长？”
这下，林舒夭适时的闭了嘴。
这突发的状况是陈茂昌没有想到的，如此看来，这个自称副队长的刑警倒是完全没有怀疑到他，而且，刑警队似乎也没有那么和谐。
这倒也是挺好的，于哪方面来说，对他陈茂昌来说，都是件好事。
大抵是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陈茂昌又嘴欠了起来：“这位警官，你看看你们副队长，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当副队长呢？就是懂规矩。”
说完，陈茂昌曲身拍了拍有些发皱的衣服，在林舒夭隐忍的愤怒中，趾高气扬的走出了审讯室。
四个人目送着陈茂昌略带嚣张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后，气氛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余思磊一脸懵逼的看着平时被她欺负惯了的程元和新来的心理顾问林舒夭，觉得他们两个实在是演技太在线了，不由的感叹了一句，“刺激，给人哄的一愣一愣的，我都快要信了你们真的在吵架了。”
徐岩以默默的点了头表示同意。
程元撇了撇嘴，靠在了审讯室的门，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这下好了，全局的人都知道了，我把最大的嫌疑人给放了。”
“派两个靠得住的，去盯着点陈茂昌。”江迢这时已经从隔壁走出来了，看到林舒夭这会已经完全褪去了方才展现出来的无能模样，又看了一眼门边的程元，“回会议室。”
程元：我又得罪江队了？？这眼神看起来不大友好！！
刑警队会议室。
“大家刚刚也听见了陈茂昌说的话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江迢说道。
“乍一看上去，他的所有措辞都很完美的把自己剥离了出去。”程元想了想，“但是仔细分析下来，又觉得有问题。”
余思磊附和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总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起先，我问他少女失踪案的事情时。”林舒夭伸手把藏在暗处的监控画面暂停了下来，画面定格在陈茂昌自信的脸上，“他有足够的把握觉得，精神出现问题的人不能出庭作证，或者他的儿子不会大义灭亲，所以他的表情呈现出了这种胜券在握的样子。”
说完，林舒夭点了开始，没一会儿又被林舒夭暂停在了一个画面，“这里，我问到二哥事发当天他的行程，很显然他有足够的不在场的证据，于是他靠椅子上，后备挺直，这也是自信的表现。”
也不管在场的人有没有听懂，林舒夭又把画面定格在了另外一个位置，“再来看这里，当我表示怀疑到他妻子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三秒钟的不受控制，这是下意识心虚的表现。”
“最后，这里。”林舒夭把画面停在了陈茂昌不怀好意的笑容上，“这里是他告诉我，凶手指不定是陈建江母亲时候看我的状态，身体自然前倾，目视前方，眼里有强烈的诱导神情，所以，他在故意扰乱我们侦查的视线。”
“我……”程元听完，下意识的想要爆粗口的话在自家队长带着杀气的眼神下硬生生被咽下去了，“就这么一点点的监控和审讯，能看出来这么多的东西？”
“我的妈神仙呀！”余思磊发出了文盲式的感叹。
唯有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徐岩以，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一直疯狂的做笔记。
“陈茂昌已经暴露了太多的东西。”林舒雅看向江迢，“现在可以给他一点时间跟妻子串通，今晚是最好的请陈茂昌起来做客的时间。”
“怀疑他妻子杀人的吗？”徐岩以终于抬起头问了一句。
“现在综合鉴定科和物证科给出的所有线索，都在把嫌疑人往女性方面靠。”江迢顿了顿，“但是放眼村子里所有的妇女，都不会是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二哥的对手。即使受限于某种条件，也不至于二哥全身只有头部是有明显殴打的伤痕。所以将现场伪装成自杀现场的人，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是女性，但凶手，绝没有可能是村里的女性，明白了吗？”
“具体情况还得晚上审完以后才知道，总之，村长他们一家都很有嫌疑。”江迢继续说道。
“好嘞。”程元带劲的说着。
“所以，现在。”江迢看了一眼大家，“去睡觉吧，尤其是程元，再熬小心猝死。”
这么一说，程元才发觉自己已经连轴转了好久，但是到底年轻，并没有很不适应。虽然很想继续跟进案子，但还是听话的直接滚回了家。
余思磊尹至祥还有徐岩以留在了市局，随意的趴在桌子上，紧赶慢赶的又睡了一觉。
林舒夭早上睡了一觉精神不错，在自己的办公区大致整理出了案子的主线，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嫌疑人自己的口供了。
刚干完这些，江迢便走了过来，由于昨晚林舒夭的抗拒，江迢不敢离她太近。
“我想起个事情。卞博回来了吗？”
“没有啊，一直没见……”林舒夭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没回家吗？”
“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不在服务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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