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禁卫军首领朝洛庆隆行了个军礼,“打扰老将军了。”
“大人客气了,哪有打扰之说,为陛下分忧是老臣的分内之事。”洛庆隆点点头,丝毫不问关于太后身体的事情。
天途一行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禁军首领向爷爷客气地告辞,爷爷将人送出了院门。
她无声地吹了一口哨子,视线落在洛池翰身上,呦来得真早,都来了。
洛池翰收到她的目光,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宛如一条突然焉巴的汪,下意识地朝他身边的洛明侯靠了一下,看到天途身边跟进来的秦素玉,可怜巴巴喊了一声,“娘亲。”
秦素玉该看到都看到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洛明侯脸色泛青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子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连自己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都忽视了,她僵硬着身子走上过去,“老爷。”
目光瞥到天途脸上,毫无意外得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洛明侯收回自己被她拉住的袖子,一言不发,这冷漠的样子看在秦素玉的眼中,登时,她的心跌倒了谷底。
“秦氏,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秦素玉又喊了他一声,等来的却不是洛明侯的宽慰,而是洛庆隆嗓音浑厚的怒喝。
天途看到秦氏整个人宛如被冷水泼了一样,止不住地颤抖。
去而复返的洛庆隆大步流星地从院门外走进来,脸上面对禁军的慈祥宽和一扫而尽,转而挂上了无上的威严和怒火。
秦氏的第一反应——完了。
她的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儿子的前途,也不是女儿的未来,而是她自己,完了。
秦素玉一时间被这样的想法弄愣了,洛庆隆说什么也没听到,连个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爷爷,这是怎么了?”天途拂了拂宽大的袖子,凑到洛庆隆身边,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配着她年轻的相貌别提多少鲜活了。
此时,晨曦的初阳正将一抹微光打在她的脸上,那张本不起眼的小脸,在这一瞬间宛如树脂一般晶莹可爱起来!
顶着老家主势压,这时候哪里有人敢往上去凑,生怕被怒火波及,把自己都给卷进去,见四小姐宛如什么都不知道,还笑嘻嘻地跑到老家主身边,所有人都为之抹了一下额间的冷汗。
洛庆隆见天途凑过来,冷锐的面上浮现一抹温和,口中却训斥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么点小孩子就该好好睡着!”
虽然是训斥的话,却难掩语中的关怀,有心人一听便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四小姐,当真是让家主喜爱的。
“这么大的动静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天途挪过去抱住洛庆隆的手腕撒娇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听到说大兄院里的事情,孙女心里放不下,昨天我还和二哥闹出过不快,心里想着便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巧,父亲和二哥都在。”
她不提也就罢了,洛池翰见她哪壶不提开哪壶,整个眼睛登时瞪大了,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声,“爷爷,我那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竟然动劳了父亲和二哥。”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年少无知的疑惑,宛如小鹿一般,她拉了拉洛庆隆的袖子,万分不解。
“父亲……”洛明侯见儿子的话被掐断,觉得这时候不应该任由天途一直说下去,
“住口!”一反方才的温和,洛庆隆沉声喝道,“你还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可说!我教你一辈子,难道连私藏兵器的死罪都不知道,你都没教给你的乖儿子!啊?”
洛池翰脑子缩了缩,几乎躲在了洛明侯身后,洛天途见此勾了勾唇,洛池翰这个坑货,平时嚣张跋扈,遇到事情就是一头乌龟,只要不把事情关系到自己头上,管你爹还是娘,遭殃的都是别人。
洛明侯好歹跟她又血缘关系,让他早点知道此人的没心没肺,也好。
被洛庆隆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洛明侯脸色僵硬,整个人如同受了重击一般,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堂前。
作为大儿子,洛庆隆以往最给他面子,可见这次真的动了怒。
洛明侯百口莫辩,从他听从秦氏的话,拉着儿子去找父亲开始,就注定了他要挨这么一遭。
只是令他最想不到的是,皇宫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这简直是流年不利!
他的目光莫名地洛在天途身上,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依偎在父亲身边,只是个孩子而已,不由得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会是她算计的。
还没泯灭的道德心隐隐作祟,洛明侯觉得自己再不待见这个女儿也不该随便怀疑她,父亲说的是,他是该对小女儿关注一些。
“儿子错了,父亲教的是。”洛明侯突然朝洛庆隆跪了下来,行了一个跪拜礼。
作为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贵族,除非祭祖,一般是不需要行如此卑微的礼的,可见洛明侯是真心在认错。
洛庆隆见他如此,却一反常态未像往常那样原谅他,而是训诫道:“认错是认错,该怎么样不能轻忽,你成官多年,在官场上游刃有余,家里的事情却不甚放在心上,以至于全权由秦氏做的主,如今已经到了听耳边风的地步,我洛家的儿郎什么时候因为一个妇人变得左右摇摆!”神色严厉,洛庆隆却仿佛没看到一旁秦素玉一般,“你是未来的家主,却如此不辨是非,子嗣间亲疏对待轻慢,今日我替洛家的祖先训你,你且回去子啊祖宗祠堂里跪上三天,好好想想为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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