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不想有一天被一个小姑娘当众拒绝。
“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他眸子微微眯起。
洛天途觉得光帝最看好萧赫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萧赫最像他，不管是长相还是生性多疑。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光帝往年防备最深的人也是他，最像他的人，他最害怕。
她当年为后的时候看过萧湛书房里的东西，光帝登位并非光明正大，玄帝当年看中的人并不是他，乃是弑君夺权拿到的皇位。以至于年到老心结越深生怕自己的儿子也学着自己当年，害他布了玄帝的后尘。
光帝临终的那年，在萧湛的挑唆下，对萧赫怀疑更深，而萧赫从小受人所倚重，骨子里便刚愎自用，最后终究落入了萧湛的圈套，一败涂地郁郁而终。
“天途说了这件事无可奉告，”她镇定道：“但即使我不说，二殿下应该能感觉到，我这么做对殿下没坏处。既然是没坏处的事情，无非是不能说而已，殿下何必生气。”
萧赫眼中的戾气在听闻最后一句话后，缓缓褪下，只是声音依旧有点冷，“小小倒是伶牙俐齿。”
“并非伶牙俐齿，有事说事罢了，即便我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但总该有点自己的私密。”
“不怕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他剑眉一动，声音好似温和了些，“私密到连自己的长姐也怀疑。不为洛家，为自己？想得到什么。”
“二殿下既然看到了，我无话可说”洛天途自若道，“既然我站在这里和二殿说话，自然也不怕殿下把这件事说出去，难不成殿下也怀疑我是个假的洛家嫡小姐？我大姐走之前都已经承认了，二殿下与我素无往来，说出去的话就算有人信最后还会落人口实，倒不如不说来得好。”
萧赫没想到她如此能言善辩，闻言微微怔愣了下，“你倒是胆大。万一不是洛小姐那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这世上哪里来的万一，我是货真价实的，自然不会怕，只是跟传闻的略有不同罢了，二殿下应该不是个只听信传言的人。”
萧赫嗤了一声。
“我也好奇，足不出户的洛小姐到底是怎么认出那个千人千面的‘画皮郎’，还有洛小姐似乎说过从前见过他，这人既然是老三的人，洛小姐是在哪里见过他。”
他的眸子盯住她，仿要在她的眸中得到自己的答案。“我在怕恐怕洛小姐在府里见过我三弟和他身边的人，洛府是不是——”
他这话说地很低，洛天途却觉得背后有鸡皮疙瘩被激了起来。
“二殿下是怀疑我父亲他们选择了三殿下吗？”她笑，“先不说在此之前二殿下自己怀疑过三殿下吗？”
萧赫被问得愣了愣，继而冷静了下来，也不再对洛天途施压，他朝后面退了一步道，“这回倒是小看了老三，这么个下贱的胚子也敢跟我争皇位，我倒是以为他跟老五一伙的，但这次老五老七的反应，看来是老三自己的事情。”
他扭头看了一眼洛天途，“这件事与我问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洛天途一如既往地淡然道：“殿下既然看到了刚才一幕，我也不多说，洛府是洛府，我是我，我大姐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洛将军永远保持中立，而我为二殿下所做的只是我自己的想的，洛殿下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总归对殿下没有坏处。我知道殿下有怀疑，天途不能给殿下什么解释。殿下可以选择相信我。”
“你小小年纪，凭什么让我相信？”
“殿下，相信命吗？我在梦里看到了命。”
萧赫的神情带上了些许笑意，霸道猖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说，是神仙让你来帮我的？”
洛天途严肃道：“可以这么说。”
萧赫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她小小年纪，严肃的神情挂在脸上就是莫名其妙让他说不出口，“罢了。”
洛天途却乘胜追击，“二殿下，今天的事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这句话仿佛一把刺头，狠狠地扎在了萧赫的脊梁骨上。他闻言眸子立刻冷了下去，“老三这个腌臜货，这种贱招子也就个畜生胚子能想得出来！”
洛天途听他连常年混在军中的脏话都骂出来了，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谁都知道殿下和陛下关系很好，这就是对方的忌惮之处，所以这就成了别人的下手的地方，苍蝇只盯有缝的蛋，恕天途大胆，陛下并不只有殿下，君臣之间本不是磐石，这个缝会在别人的设计中变得越来越大。三皇子殿下也是五皇子殿下也是。”她眯了眯眼睛，“莫不成殿下认为，陛下和殿下关系好到，连殿下和他最宠爱的妃子发生苟合，陛下也能忍着？”
“放肆。”
“我没说错。”天途一次性说完。
萧赫眼底的冷酷染出野心的霜花，浓浓的战意升腾起来，“老三倒是好计谋，让我们几个人斗得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那画皮郎的轻功着实不错，居然让他跑了，封了所有道，还有人把消息透了出去，我派人堵在那里摆了老三一道，没想到老三是个狠角色，小看了他，那从小到大的近侍也能推出去，胡美人也弄死了。”
洛天途心想，胡美人果然是萧湛弄死的。
只有死人才能安安心心地保管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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