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老爷子何等人物，只肖一眼，便知有事。
可他们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去问人家什么事，便继续和戚卫国应付着客面上的话。
“大千金26岁了？”他貌似很好奇的问起戚家大女儿来。
“是，26岁了。”戚卫国点了点头，稍稍从黯淡中回过神来。
“好像没见过这孩子，叫什么呀？现在在滨城上班吗？找男朋友了没？”几乎都是寻常的家常话，但基本上这么问的，都是冲着想做媒的出发点去的。
戚卫国和穆雪素面面相觑，随即由穆雪素稍显尴尬的摇头：“叫戚沫，男朋友应该还没吧？没听她提起过，不过，她不在滨城，就在京城上班。”
好巧不巧的，刚好才您孙子手底下上班呢！
“哦，是吗？这名字听着好生耳熟，好像在哪听起过。”欧老爷子“嘶”了声，眼睛眯了眯，看似在回忆着哪里听起过这个名字。
戚卫国和穆雪素又是一对视，最后估计也知道这事瞒也是瞒不久的，便主动承认了：“让欧老见笑了，戚沫就在欧尚上班，是欧总的秘书。”
欧老爷子闻言，顿觉茅塞顿开的一击掌，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我就说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唉哟，人老了，这记忆是真的不行了！原来这孩子是戚书记家的大千金，难怪了！
戚沫这些年来可被我家尚卿当成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一步都离不得！这孩子好，长得那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工作能力那叫一个强！
尚卿总跟我说，让她当个秘书简直太委屈她了，把整个公司交给她管理，都能打理得比他好。
说真的，戚书记，你家这孩子我真的是太喜欢了！我这辈子阅人无数，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却是很少见的！
戚书记呀戚书记，你有福气哟，有这么个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欧老爷子对着戚沫就是一顿夸，夸了漂亮夸聪明，夸了聪明夸能干。
这辈子他没夸过什么人，就连对欧尚卿，也从来都是严厉责骂多于其他，感觉把这辈子夸人的话都用在这会儿夸戚沫了。
戚卫国和穆雪素听着也不知道他夸的是真的，还是客套话，除了尴尬的干笑两声回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刚说她还没找男朋友？”欧老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的凑到戚卫国耳边问道。
“……”戚卫国的头皮都硬了硬，又是一声干笑，回得有些虚：“是……是啊！”
“那敢情好！正好我家尚卿也还没女朋友，尚卿你也认识，长得马马虎虎过得去，人也还算有点能力，除了年纪大了点，好像也没什么。你要看得上的话，不如，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我们两家人叫上一起吃顿饭，撮合撮合两个年轻人？”
欧老爷子像极了春节回家时担心人嫁不出去或是娶不上媳妇的三姑六婆，逢人就开始介绍对象，热情得让人几乎要招架不住。
戚卫国连连苦笑，这门亲事怎么听都像是他得了便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像还是他巴不得的，做梦也能笑醒的求之不得。
不过，就算是他有心，也没自信能说服得了戚沫，能让她点头答应啊！
再说，以戚沫对他的厌恶，就算她原本有心于欧尚卿，若是由他出面去说，估计她也会为了跟他作对而放弃欧尚卿，并逃得远远的。
“怎么？戚书记是看不上我们家，还是看不上我们尚卿？”欧老爷子见他迟迟不作答，佯装着急地追问。
“欧老您这么说可折煞我们了！哪能呀，欧老都没嫌弃我们家，我们还怕高攀了您和欧总呢！”穆雪素反应极快的笑着回应道，那愉悦的笑容，戚卫国倒是深怕她会一口应允了欧老的提议，到时候在戚沫那里又是一场长刀短刃的战争。
戚沫的恋爱和婚事，他和穆雪素可没一个能介入的，更别说帮她做决定了。
“我还以为戚书记不同意我孙子跟戚沫交往呢！”欧老爷子见风使舵，见好就收，这阴郁的脸色就跟这多云的天空一样，说晴就晴，说阴就阴。
“哪里的话呢？能和欧总定婚约，那是我们做长辈的求之不得的事！欧总一表人才，才貌双绝，世间都少有这样的青年才俊，戚沫配他实属有些委屈了欧总。
就是我们家一直主张自由惯了，我们也从来没有插手过戚沫的感情方面。孩子从小就独立自主，懂事沉稳，从不让我们操过心。这事若是我们直接插手包办……”
“谁让你包办了？我只是问你们同不同意他们俩交往，什么时候说让你给他们包办了？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能包办得了他们的婚姻，你能包办得了他们一辈子都能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吗？”
欧老爷子挥手打断了她委婉的推辞之说，看来所查非假，戚沫和家里的关系是真的僵到极致了。
戚卫国这么一个手揽重权惯了的人，穆雪素那一套什么“主张自由”的冠冕堂皇的话可不是戚卫国的作风。
若不是戚沫有够强势，能强到与戚卫国匹敌，那她的婚姻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没被定走，政界也好，商界也罢，但凡处在高处的家庭，子女的婚姻基本上都不是孩子自己的事。
除非像戚沫这样的强者，才有资格自己决定要或不要。
穆雪素狠狠抹了把汗，当初她天天软磨硬泡的逼戚沫去相亲，那也都是一些她感觉戚沫能掌控得了的家庭，可也从没想过会和这京城第一大世家的欧家攀上关系。
欧老爷子说的话半真半假，也不知道他是在试探什么，还是真的有心想撮合戚沫和欧尚卿，唯恐说错了话，反而会使戚沫和戚家陷入不祥。
看了丈夫一眼，戚卫国岗位上铁腕惯了，在这时候也不得不卖欧老几分脸面，有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得。
这时候若是答应下来，戚沫那边过不了关，若是拒绝，眼前这欧老爷子面前就没办法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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