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霓喊了她好几声，徐燕珺才算是反应过来。她吞咽一口，颤抖着手指向床榻上的那个人，“我当时，是不是要比她好看一点？”
这……
楚云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有知秋配合的点了头，“二小姐确实要更好看一些。”
好丫头，会说话！
稳了稳心神，楚云霓喊着她，“二小姐过来帮我一下。”
徐燕珺深呼吸一口，“你要我做什么？”
楚云霓稍稍抬了抬下巴，教她应该怎么做。
徐燕珺往后褪去，一边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亲姐，一边摇头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楚云霓眉心拧成了疙瘩。
徐燕珺进门在瞧见自己亲姐姐的时候确实是错愕愣怔，可却并非现在这样的惊恐。
而且楚云霓也确定，徐燕珺并非是惊恐徐大小姐现在这样的鬼样子，而是惊恐楚云霓让她靠近自己的亲姐姐。
“我不要！你找别人！”
楚云霓一把将她拉住，“她是你亲姐姐，你怕什么？”
徐燕珺眼中惊色不减，反而更甚。“我不要！我不可以！我不能的！”
楚云霓沉了沉眸心，“她是你亲姐姐，你不想救她吗？”
徐燕珺愣怔了片刻后咬牙道：“我不想！她死了最好！”
丢下这句话，徐燕珺转身就走了出去。楚云霓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跟了两步之后就停在那了。知秋贴心的端来一把椅子，甚至还端来了茶水，又拿来暖手炉，一边还要问她想不想吃糕点。
楚云霓忍俊不禁。流丹殿虽不大，但走完这一圈也要耗费些时间。楚云霓就这么瞧着徐燕珺在自己的流丹殿里暴走了两三圈，等看着徐燕珺步子慢下来，呼吸也有些喘了，楚云霓才叫知秋过去把她叫过来。
将那杯已经凉的差不多的茶水递过去，徐燕珺一口喝干，又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从小到大他们都同我说，姐姐身体不好，凡事都要让着她。我让着她，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可是她呢？爹娘呢？”徐燕珺冷笑，“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了她而活着的。现在只要她死了，我就轻松了。”
楚云霓站起来：“那行，她的命我就不救了。”
徐燕珺也跟着站起来，“不救了？你为什么不救了？”
楚云霓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是你说只要她死了你就轻松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救她。”
徐燕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整个又愣怔了片刻后才又反应过来。“可是你不是大夫……你把她弄进宫来，不就是为了要救她？”
她重新又把问题抛回去，“可是你不想救啊。”她抿着唇角，似笑非笑。“你之前虽然被陈芷凝挑拨，做了一些没脑子的事情，但是你也在我流丹殿里住了这么久了……我跟你姐姐也不熟悉，心自然是要偏向你这边的。”
徐燕珺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哄哄自己而已，也压根没往心里头走。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徐燕珺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叫人把她送回去吧。到时候徐大小姐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了。”
“等等。”徐燕珺把知秋拦下来，又再望向楚云霓。“她这样的多久才能被治好？”
楚云霓摇头，坦白道，“她的五脏六腑皆被所伤，又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本来就差。若是要恢复到以前那样怕是不太容易。我只能保证她活着，其他的就看天命吧。”
徐燕珺又沉默了片刻，等她抬起头时，楚云霓已经走到另外一边去了，她追上去。“你帮我救她。”
楚云霓故作惊讶，又听徐燕珺说。“爹娘最喜欢的就是她，最疼爱的也是她，甚至我会中了蛊毒，也是因为她。如今你说只能保证她活着，其他的看天命，若真是如此，那我帮你。”
徐燕君紧了紧袖下的双拳。“若是你救回了她，爹娘一定会领了你的恩情，可她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着实痛快了我。我虽然没有她聪明，长得没有她好看，但是如今徐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只有我一个了！”
楚云霓谋心里有些诧异，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
其实徐燕珺这个人也不傻。
有徐燕君帮忙楚云霓，这一趟倒也是顺利。尝试了药熏之后并没有太大的进展，楚云霓正考虑要不要再把人送到药泉里，用以前的方法先将徐燕娉体内的蛊虫逼出。可想了想，既然徐大小姐已经做了试药的人，那总得要试出个名堂来……
已经入了夜，楚云霓刚躺下休息，听见似乎门外有些动静。楚云霓喊了知秋两声不见回应，只得亲自去把门打开。于是就见踏雪披着一身雪花，从外头窜了进来。
小东西进了殿内，直接就爬到桌上。揣了两个小果子，又朝着外头跑了。
现在外头冬日冰天雪地，其他小动物都已经冬眠，就只有踏雪还在瞎跑，楚云霓担心踏雪，刚要追出去，又察觉殿中不对劲。
一转身，正好就看见墨浔从暗处走了出来。“徐大小姐的病情如何了？”
楚云霓摇头。“似乎没什么成效，明天正准备试试其他的方法。”
虽然殿内燃着火炭十分暖和，但她现在身子单薄，站在内殿门口。外头似乎是吹了一阵冷风，见她有些冷的缩了缩肩膀，墨浔皱了皱眉将她拉回来，顺势关上了内殿大门。
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楚云霓没喝，只是握在掌心里暖着手。久久不见墨浔出声，她抬起头正好就撞上了那一双温柔。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楚云霓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楚云霓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墨浔起身给她顺了顺额前的头发。“这两日没事不要出宫，你只用治好徐大小姐，这外头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楚云霓紧着站起来。“你又要走了？”
墨浔颔首，“明天后天悦和应该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将她留在宫中就好。”
墨浔离开之后楚云霓这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刚睡了不过一会儿，知秋就过来将他摇醒，说悦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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