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样？查清楚了？”
拱卫司，陆九重办事的地方。
查看了一下四下无人，陆九重便对着派出去替他办事的心腹，开口低声问道。
“回大人，都查清楚了！”心腹凑到了陆九重的近前，同样压低声音，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道：“确如大人所言一样，这三辅之地此时已然如烈火烹油，只需要一点火星，恐怕就会引爆了！”
好！合该我上位！
虽然在昨天晚上，被请去见白礼，自白礼口中得到相关消息的时候。陆九重就知道，消息恐怕是真的。毕竟自家公子的为人他了解，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拿此事对自己开玩笑的。
但是亲耳自手下心腹的口中，确实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陆九重还是难免自己的激动之情！
毕竟你可是三辅之地，京畿地区！
在如此地方，居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而京城中的一干国之栋梁居然还偏偏被蒙在鼓里！
此等大事，被他先一步得知了。
一旦上报天子，天子动怒之余，定会将他这一个众人皆醉、而他独醒的人记在心里。
到时候他再趁机像天子要过评定此乱的差事，然后再借着自家公子的力，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武都雄就算是再怎么努力，这指挥使之位恐怕也争不过自己！
念头急转间，想到得意之处，陆九重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精芒。来回踱步之间，便再次开口对着手下心腹低声道：“这消息没被外人知道吧？”
“我办事，大人放心。”
这个心腹虽然职位不是很高，然而却在拱卫司之中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也知道此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因此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除我之外，拱卫司之中，绝无二人知晓！”
“很好，”陆九重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之中的激动，微微颔首道：“张元，你现在就随我进宫一趟。这指挥使之位究竟能不能落于我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是！”
本就是雷厉风行的主，因此很快，陆九重便带着手下心腹一起出门，向着皇城处而去。
这个时候，于拱卫司大门口处，一个拱卫司指挥佥事打扮的人，正带着手下向里走，两方人刚好撞了个迎面。
如果遇上的是别人的话，陆九重最多就是打声招呼，便会和其错身而过，毕竟他现在有要事在身。然而此时偏偏遇上的是此人，顿时让陆九重不自觉的便停下了脚步，眼神和脸色也同样为之骤变，冷的惊人！
而对方显然也没有料到，刚一回来，便恰好遇到了陆九重。脸色为之一僵的同时，脚步也同样为之一顿，两个人就这么于拱卫司门口而立。不一会儿便吸引住了来往的目光，让他人疑惑的同时也不由窃窃私语。
交流自己所知的相关。
“原来是陆大人，昔日一别，经年不见，”来人对早晚会遇上陆九重，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此虽然也惊，但还是很快的被人反应了过来，率先开口，笑眯眯的打招呼道：“你这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哪。”
“我倒是觉得我变了很多，”陆九重冷声回道：“最起码……我变得不再那么傻，那么天真！”
“这变化好啊，”来人轻笑了笑，继而道：“这个世道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本就容不得人……有一点点天真。陆大人你开窍了，难怪能够高升至同知大人。”
“……江佥事怎么回来了，”就这么冷言盯着来人那张让人憎恨的脸看了片刻。考虑再三，陆九重还是强行压抑住出手的欲望，而是继续道：“我记得东南之乱之前，江佥事似乎被借调西南去了，怎么？西南之乱已经解决了？”
“西南之乱，由来已久，已成顽疾。想要解决，哪有那么容易，”来人轻笑道：“下官这一次之所以回京，是有调令下达，所以才快马进京。”
“调令？我怎么不记得……司里下达过这样的调令。”
其实陆九重此时心中已然有的猜测，毕竟前指挥使沈千秋被关押，现这京中衙门所有的事物，全部都是由他和武都雄两个人一同处理。
而他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不会发这种调令的，那么唯一可能的，自然是另一位的手笔了。
“哈哈哈哈，抱歉，陆大人，这调令是我下的。”
可能是人都不经念的吧。
这边，陆九重心中才刚认定了是武都雄在暗中搞鬼，正主便出现了。直接自衙门之中带着人大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和来人打声招呼之后，便对着陆九重道：
“此事是我的失误，你也知道，当时手中的事情多，处理得也比较匆忙，所以可能忘记和你报备一声了，还望陆大人……不要见怪才好啊。”
“……怎么会，”陆九重就这么看着仿佛影帝上身的两个人，面无表情道：“贼人猖狂，至使我拱卫司人才凋零。现正是有志、有才、有德之士报国之时，武大人顺天时、合人理，陆某怎敢见怪。
不过刚刚江佥事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个世道本就是人吃人的世道，所以武大人你可要注意了，养狗，尤其是那种恶犬，一定要拴住了，要不然……很可能会咬到自己！”
“有劳陆大人费心，”武都雄扫了一眼仿佛像是一点也没有听懂，脸上未有丝毫异色的江佥事，然后继续笑眯眯地道：“武某自认还有些手段，所以这忠告，陆大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那就当陆某多言了，武大人，江佥事，陆某这里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似乎也不想在继续和对方浪费唇舌下去，因此最后再深深的看了那个笑眯眯的身影一眼，陆九重直接带着手下而走。不过片刻，便消失于武都雄等人的视线。
“看够了吗？”目送陆九重的身影离去，武都雄脸上挂着笑容，便缓缓地收敛，冷眼扫了一下错落在周围、看向此处的其他人，冷声道：“都不用做事了吗！”
见上官都已经发话了，其他人哪敢流连此处。纷纷缩回了目光，成鸟兽鱼散。
“下官，拱卫司指挥佥事，江海天，见过武大人，谢大人为下官解围。要不然……下官今日恐怕就危险了。”
原来，此人正是那个被武都雄一纸文书换来的，陆九重昔日的好友，现在的仇人。拱卫司指挥佥事，江海天。
“江大人知道这一点就好，”武都雄对此也不客气，直言道：“不过武某护的了江大人一时，却护不了江大人一世！尤其半个月之后，一旦陆大人受陛下垂青，高升指挥使，那武某恐怕自身都难保……就更不用说是江大人了！”
“请大人尽可安心，”江海天笑眯眯的道：“下官就是为此事而回的，别的下官可能办不到，但是对付陆九重……下官还是颇有心得。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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