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前账本收了,整齐叠放好,向刘祖义作了别,出聚沙堂,一径往内宅去了。
连日雨天后终于放晴了,太阳很有些烈,照得白色石子径反着光辉,像波光粼粼的银色河面。
几个伙计蹲在路边,打磨几口黑黢黢的大铁锅。旁边生着炉子,一个小伙计卖力拉着风机,一个蹲在炉子边,往里添焦炭,坩埚里正炼着铁块。
穆典可从前见过走乡串街的匠人,挑个担一路叫嚷着“补锅”“补锅”,那担子里置风炉、焦炭、煤块、锤子,大略就是眼前这些东西。
只是好奇:锅都破成这样了,还补它作甚?
正要走过了,见杨业带了几个护卫急匆匆迎面来,问道:“锅补好了吗?”
那正在融铁的伙计擦了把汗道:“哪有那么快,刚补好一口,那头放着呢。啧,这天还没入夏呢,怎么这般热?”
杨业转头看见穆典可,笑道:“年小姐。”
穆典可微微欠身:“杨护院。”
杨业叫手下去抬锅了,抬眼又将穆典可一打量,目中颇多好奇色。
穆典可只道自己昨日在聚沙堂闹了一出的缘故,并未往心里去,看看那几口已残破得不能用的大铁锅,问道:“是施粥的锅不够用了吗?”
杨业道:“噢不是,是公——啊呸,巩大夫!瞧我这破舌头,老是公巩不分的。”
咬着舌头把个“巩”字说得极重,道:“巩大夫,前日新出的预防方子见了效,领药的人都涌了来,要加量熬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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