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
一时失口将瞒着儿子的事说出来了, 林老夫人面对儿子有些尴尬。
见林老夫人神情，林如海心里已经确定林老夫人是知道了。
“母亲。您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瞒着儿子。”
林老夫人听林如海这么说就知道林如海猜出来了。
“哎，这事为娘也不是有意瞒你的。”
“那母亲您是何时知道的？”
连自己母亲都知道他儿的存在却一直没告诉他, 这让林如海心里难受。只是那是他生母, 他即不能责怪她也不能怨她。
“这事我也在贾氏怀孕之前才知道的。”
“当年是林诚夫妻俩从姑苏赶过来向我禀报了他们在姑苏遇到姜氏母子的事。林诚家的认出了姜氏, 又因为煜儿容貌肖似你，林诚夫妻俩怀疑煜儿是你的孩子。”
“刚得知这消息我原是想告诉你的, 可是当时我又想到不久前小产大出血一尸两命的秀荷, 我便打消了告诉你的心思。”
林老夫人说着狠狠瞪了林如海一眼。
秀荷是林如海的通房丫鬟, 也是林老夫人赐下的。因为前面的通房丫鬟的例子历历在目, 秀荷怀孕后就瞒着贾敏悄悄告诉了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出手给秀荷保胎，哪想还是叫贾敏知道了，秀荷怀孕四个月时在院子里被其他通房丫鬟推倒撞在假山上小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当时林老夫人就怀孕是贾敏做的，可是林如海却是站在贾敏那一边，不让林老夫人追查。林如海还说过他相信贾敏不会做那样的事。
想起这桩旧事，突然间林老夫人想到姜宛茵说他们母子俩不是如贾敏的话, 脸色不太好心里也不愉。
而林如海听林老夫人这番话却是想起贾敏派人刺杀林煜的事。他忍不住想, 当年秀荷那件事或许真是贾敏做的, 还有之前那两桩也许也是贾敏的。若是之前那三个通房丫鬟的孩子都生下来了, 他如今就能有五个孩子了。
可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林如海不雅的抹了把脸, 似乎想将心里的愧疚抹掉一样。
“母亲, 您继续说。”
林老夫人看林如海脸上闪过的愧疚, 边猜测他对贾敏的心思边继续说道：
“当年从林诚夫妻那得知这消息之后，我就立即安排人去调查。只是因时隔多年姜氏又带着孩子搬了家，追查起来并不容易，一直到贾氏怀孕也没有查到姜氏母子的消息。”
“当时贾氏怀孕，我也盼着贾氏能给我生个嫡长孙。我怕这事刺激贾氏所以就下令停止了调查，想着到等贾氏生完孩子再将那孩子找回来了，让他认祖归宗。”
“哪想贾氏竟如此不争气生了个丫头也就算了，到底是林家的血脉；可贾敏自己还将自己的身子给折腾毁了，不能再生了。”
“贾氏不能再生，而你又不愿纳妾。我不能让林家的香火到你这就断了，所以便暗地里派人重新开始悄悄调查寻找那孩子。哪想贾敏竟不知如何知道我找人之事，贾敏一直派人暗中阻拦不让我找到煜儿。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几年，一直没有消息。”
“若不是那日我去前院撞破你和贾敏说的话，我还不知道我这满天下的找姜氏母子，姜氏母子竟然就在扬州城。而且数年前我的孙儿还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如今想来了，咱们刚到扬州城时那姜氏就知道了，定是那姜氏不想让煜儿认祖归宗，所以故意阻拦不让咱们见到煜儿，也不让煜儿和咱们相认的。”
林老夫人说到这又忍不住气愤怨姜宛茵，觉得姜宛茵阻止林煜认祖归宗是自私自利。
林如海听这番话心里也有想法。
姜氏阻拦煜儿和他见面必是真的，要不然他多次与甄兄会面喝茶赏景吟诗，甄兄多次提起夸讲煜儿，他也曾多次叫甄兄带上煜都被拒绝了；其中必是姜氏阻拦的缘故。只是不知道甄兄是否知道煜儿就是他儿子。
又想到姜氏那天与他说的那些话，姜氏似乎早就知道贾敏的为人，所以才一直不肯让煜儿认祖归宗。或许还有姜氏不忍心离开煜儿的缘故。
见林如海不说话，林老夫人因为心里气愤憋不住，一口气将姜宛茵拒绝让林煜认祖当宗拒绝入林府为妾的事一通说了。
“母亲，您要儿子纳姜氏为妾，不，您要是姜氏进府为妾？”
林如海一听这心里一下子就着急了。
“我是说了，怎么啦？她一个当过丫鬟的，又未婚先育，让她进府当姨娘已经是抬举她了。若不是看在我孙儿面子上，就她那身份休想进我林家门。”
林老夫人毫不掩饰对姜宛茵的轻视和看不起。
林如海听完林老夫人的话，心里唯一想法就是糟了。
林如海比林老夫人更了解姜宛茵。在不知道姜宛茵曾是他的通房丫鬟的时候，在只知道姜宛茵是甄老爷的义妹的时候，林如海曾从甄老爷口中得知姜宛茵在甄老爷印象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甄老爷的口中，姜宛茵是个饱读书诗，文武皆能，精明能干，善良聪慧，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一个小女子凭一己之力挣下偌大的家产，便是男子也未必做得到。
而且林如海也从甄老爷口中得知这些年相中姜宛茵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出身大户及世族男子，也不乏朝廷官吏；正如姜宛茵所说，只要她松口想娶她当正室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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