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将时间、地点、主要内容慢慢道来,田乐乐在厨房去冲咖啡,把医生给她开的镇定药片扔进杯子里五片,边搅拌边看着旋转的液体发呆。
如果一个人知道大去之日不久矣,大抵都会去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畏艰险,只求死而无憾。她不也一样,跟凌然结婚的时候,她并不是不知道他不爱她,只是嫁给她是毕生最大的愿望。将死的人,愿望很狭隘,也不管为了实现愿望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更不在乎结果。
陆旭喝了那杯放了药片的咖啡,没过几十分钟,就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田乐乐躺在他旁边,摸着他的头发,忽然手一顿,想起了他母亲说过的话:手术成功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现在它是我的了。你只管好好活着,但要留在陆旭身边保护他,如果有天他遇到任何危险,你要挺身而出。记住,你就是他。
“陆旭……陆旭……”她推了陆旭两下,没有回应。
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存折,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了六个数字,抠下贴在后盖里的照片,揣进兜里。站在大门口,最后看了看这间屋子,恋恋不舍的轻轻掩上门。
门关上了,陆旭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抠嗓子眼把那杯咖啡吐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咖啡抑制了镇定剂的作用,他只是有一点点晕。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他自言自语说,“我拥有别人所不能及的财富和地位,看似完美无疵,实则也有软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要是真想背叛我,我无话可说。”
他打开书桌上的存折,里面掉出一张对折了四次的纸。
请在确定我死亡后,将我的眼角膜捐赠给我的好朋友陆旭先生,并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捐赠给我母亲所在医院,作为医药费。
田乐乐绝笔
田乐乐在公安局门口站了半个小时,手里的照片都要攥烂了,脑子里一直在复读一句话: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但到死都爱着另一个人。
唯一一张凌然的照片被她撕碎,唯一的爱结束了。
她走进大厅,对值班的警察说,“我杀人了,是来自首的。”
门口的警察引他进入里边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窗户上也焊上了铁栅栏。
“你好,我姓严,刑侦大队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她端正的坐着,使劲用指甲掐自己,把陆旭跟她说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只是把主角换成了自己,还声泪俱下,逼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说完了?”那人轻笑一声,“情况基本吻合,但是……刀呢?”
“扔了,我当时吓坏了,随手给扔了。”她开始慌乱。
“好。”他突然对审问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什么样子的刀?大概多大?还有刀究竟扔哪儿了?”
“我……”她吞吞吐吐,“刀……水果刀……对,就是水果刀。”
“嘴还挺硬。”他又问,“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把刀是木柄还是铁柄。”
她发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强精神,蒙了一个,“木柄。”
“我告诉你吧,那是一把塑料柄的刀,还有你说你捅了死者两刀对吧?可死者身上有三处刀口,经法医鉴定,最致命的两刀不可能出自女子之手,起码要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八以上的壮年。”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陆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要来顶罪,但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并很有可能在近期接触过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有权刑事拘留你。如果你与此案无关,我们也能以故意扰乱社会治安给你定罪。”
她从小考试都没做过弊,家里死只猫能哭一天的人,现在硬要装恨演杀人犯,肯定漏洞百出。
刑事拘留不可以探视,她的生活很安宁,每天都在想,凌然离开她能飞多高,陆旭离开她能走多远。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期限的等待,她不知道那扇门何时能再打开,一天,一个月,一年,一个未知数。
第三天,门打开了,今天又来了一个新的警官,前几天还在她面前自信满满的严警官变得卑躬屈膝,“您看这都是一场误会。”
陌生的警官说,“那我就把人带走了,也麻烦你们了。”
她默默的跟着这个人走了一会儿,虽然身边没有其他人了,他说话还是很谨慎,“精神不好就多注意休息,不要跑出来乱说话,如果你再咎由自取,就不是一张精神病证明能就得了你,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她点头谢过,警官目送她离开。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有个穿黑色西服,戴白手套的人为她拉开车门,“请上车,我们董事长要见你。”
如果说房明雪居住的别墅像梦幻里的城堡,那这就是宫殿,而且是RPG类游戏中,最终BOSS居住的高级宫殿。她正走在通向关底的长长的楼梯上,最苦恼的是根本呢没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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