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项宇多睡了十分钟才去上班，是坐出租车去的，但这十分钟顶毛用，最多是杯水车薪而已，所以整个上午项宇都非常困，连审核完成好的方案都交给苏苏负责，这是他任组长的第一次自己不审核，亦是最后一次，因为等到星期一回来，部门已经拆分，隔壁会议室改成创意部，策划部整片地方留给项宇，但项宇还没有办公室，要等赵菲菲当副总了到楼上办公后，项宇才能搬进赵菲菲的办公室。
过去项宇想过许多遍自己挤走赵菲菲，占赵菲菲的办公室，现在表面上确实是这样，但暗里的结果却大相径庭，这人生啊，是不可预料的！
快到午休了，项宇整个人才稍微精神了些，不是因为能吃饭，能睡午觉了，而是因为卢洋洋或许要来电话或者短讯，她妈今天就要到来啊，悲剧！
项宇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矛盾非常，不太知道自己是想卢洋洋来讯息还是不来讯息？如果卢洋洋不来，那基本肯定已经恨上他，如果来，那估计是不介意！前者吧，如果真的出现，项宇会难受，后者吧，项宇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做后续处理。
午休前三分钟，手机还是震动了，项宇手有点发抖，慢慢按开信息看的时候心吊到嗓子眼，等看了短讯内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了，短讯内容是：嗯，就要去见我妈，你出来吧，我在风情街，我早就离开了公司——
卢洋洋这语调是不介意啊，而且好像心情还不错！
来不及细想，匆匆收拾了一番，去厕所洗了一把脸，项宇就出门而去，这是必须去的，已经答应卢洋洋，不然卢洋洋一个人怎么把戏演下去？况且坑她那么多，帮她的忙就是天经地义的，否则跟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出了公司，项宇往风情街那边走，不太远，大概一公里左右，他走的很快，十分钟左右已经到了街口给卢洋洋打电话，刚接通卢洋洋就说：“我在你身后。”
项宇往后看，看见卢洋洋的车开来，他随即挂断电话，心扑通扑通乱跳，看着车慢慢开近自己身边，感觉有点窒息，但要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怕也没有用！
车停稳，项宇拉开车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卢洋洋一个人，才勉强笑了笑上车道：“你妈呢？”
卢洋洋道：“她在美食城等了，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你这么早出来？”
“给她买东西！”开着车，看了项宇一眼，发现项宇精神不太好，卢洋洋道，“昨晚很晚睡觉？”
“嗯，对。”
“不是因为紧张今天的事情吧？”
“有点吧。”卢洋洋这么好说话，项宇显得更加被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卢洋洋的话和节奏说，“但没关系，我会表现好。”
“我给你说过，我妈不会对你怎么着，真的。”
项宇嗯了一声，眼角撇了一眼卢洋洋的大腿，她还是穿职业装不穿丝袜，这是少有的不需要穿丝袜都可以出街的腿，没有半点疤痕和瑕疵，开着车，踩油门，塞车，非常熟练，晃动的节奏感非常好，迷人——
“发什么愣呢？看你样子好像很多心事，你该高兴点，你升了职。”
“可你没有升职，原本属于你的对不对？”项宇有点服了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但其实这有必要说出口，因为她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卢洋洋越好，他心里的负疚感就越重，越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卢洋洋，然后任由卢洋洋发落，总好过每天提心吊胆过着！
卢洋洋笑道：“没有什么是属于谁而不是属于谁的，你别想太多。”
“那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我在想是不是赵菲菲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赵菲菲逼你？因为我是不是？其实我可以不干，我不想对不起你，卢洋洋，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这样帮我忙！”
“我没有怎么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想争，我现在的工作很好，副总——我和欧阳煌不对口，和他一个楼层我不舒服。”卢洋洋是面对着项宇说的，那会儿刚好红灯，她的表情很真实，真实得项宇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但到底是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比较喜欢出差的生活，到外面办事的生活，我不用按点上班，只要把事情办好，随时出去都行，当副总不行吧，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找副总，很麻烦，不适合我做！”
“真话？”
“真话！”转灯了，卢洋洋开车，并补充道，“我发誓。”
这是真话，真的真话，项宇不免舒了一口气，这不是被赵菲菲逼迫，只是顺水推舟卖给赵菲菲一个人情，卢洋洋不是螳螂，而是黄雀。然而才轻松了几秒，项宇又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害了她，因为赵菲菲上去了，坐稳固了一样会对付她。可这事情不能说，不然挖出罗拔带出泥，所有背后的事情都要暴——露在阳光底下——
“怎么不说话？”卢洋洋问项宇，“不相信？”
“不是，我只是——如果人人都你这么想，宏腾多和谐。”
“那不行，如果人人都我这么想，像我这么做，那就是一盘散沙，会像现在一样乱。办个公司，其实需要更各种各样性格的人，各种各样工作方式的人，正统的，走邪路的，男的，女的，年纪大的，年纪小的，分配合理，公司才能够健康成长，否则没有被市场打败，就会先让自己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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