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撇过头，慵懒的看了一下旁边的男人，眸子如星空一般深邃，充满了爱意。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了，似乎多了些什么……一些存在这世上的意义，不过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逝，便如影无踪。
家丑国恨，怎能释怀？
她，已经不是为自己而活。
“妈的！”杨沐渐渐醒来，想起来就一阵窝火，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发挥好。
“你呀……我认真的问你……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
“不会。”
“为什么？”皇后不悦，神情失落。
“不为什么……作为后宫唯一的男人，朕很忙的……忙着忙着就不记得你了……这样，你还要走吗？”
“走。”
“还回来吗？”
“活着就回来。”
“若是……一去不回……”
“那就一去不回！”
杨沐沉默了，看来皇后这次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怎么迂回挽留都没用，毕竟在这之前，她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到底有心结？值得这样……”
杨沐摇头叹息，上辈子看过很多电视剧，总觉得那些角色都演得好假，不就是去刺杀呀之类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仇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牺牲到一个人的一生，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
“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皇后说了一句玄乎乎的话。
“你这是病！”杨沐道：“朕要想办法治好你！”
“什么办法？”皇后黑宝石般的眼睛转动了一下，问道。
“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
“就是大夫的意思，朕就是大夫，总能治好你的。”
“你能帮我报仇？”
“额……不能。”杨沐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的仇家没有没有脱离人的范畴？”
“过了蜕凡境……算是人，不过早已经和一般的人不一样了。”
“那……有没有刀枪不入。”
皇后摇了摇头。
“那就好！”杨沐抚掌大笑，道：“你放心，只要不是铜皮铁骨，只要他怕疼，就一定能有办法的，相信我，朕能弄死他。”
皇后讪然一笑，只当一个笑话，便不再言语，这个男人，他哪里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强……
……
翌日，太阳高起。
“该醒了。”杨沐睁开眼睛，将枕畔人唤醒。
“什么时辰了？”皇后睡眼惺忪，本该清冷的脸上依然残留着醉人的酡红，看了一下外面灿烂的阳光，有些意外。
“半个上午了吧。”杨沐看了一下天色，叫绿儿送来了一套新的衣裳。
不一会儿，皇后穿好衣服，道：“你走吧，我要去太后那里请安了。”
请安？
杨沐一下子想了起来，记得上次曾经与皇后约定，用讲故事作为交换，没想都她一直秉承着。
“那个……太后可能对你不太了解，要是有什么偏见，别往心里去。”杨沐不太好意思，因为他每次见太后，老太太都是一大堆吐槽，眼巴巴的盼着申国公主嫁过来，然后把皇后踹下去，重新册立皇后。
这个世界，门第观念还很重，在老太太看来门当户最为重要，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山野里冒出来的女子，骤然成了皇后，而且对所有人都十分冷淡，对她这个太后更是缺少最起码的尊重，简直无法忍受。
“不介意，有个母亲挺好的。”皇后满不在乎一说，刚起身走一步，一个站立不稳就跌在杨沐怀里。
“都是你！”皇后娇嗔。
杨沐憋着笑，一边看她整理妆容，一边道：“一起去吧，正好要去太后那里走一遭，然后抽空把经书写出来给你。”
皇后点头，没有废话，一番整理之后，与杨沐一起前往懿仁宫。
一路上，两人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一个别扭，一个脚步虚浮，让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前面两位主子万一一个趔趄出点什么糗，那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听说你现在正推行变法？”路上，皇后突然问道。
“嗯，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杨沐一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
皇后一边走一边摇摇头：“无聊的时候听太监宫女们说的，听说绿儿的一个族兄这次也得了一个三星爵民，还说是什么天子亲军，可把她乐坏了，这几天练功都勤快了许多。”
“天子亲军……那应该就是新军的那几百名士卒之一了，他们这次的表现不错，也让朕大涨了一次脸，每一个都成了爵民，接下来就是打散分配到新军士卒，全面推行新法了。这一场变法要是能成功，用不了十年，不，五年，只要五年的时间，苍国就能国力大增，至少可以不惧苍国进犯了。”
历来变法，都是打破旧的利益集团，形成更广泛的利益共同体，确如他所说，这一次如果能成功，苍国就将从上到下形成一个整体，具有强大的对外伸展力。
皇后淡淡一笑：“变法……能知道要变法的，都是万民之福……”
“呵呵，朕也这样觉得，这苍国能有朕这么贤明的君主，真是百世修来的福气！”杨沐乐呵呵一笑，随即问道：“你似乎对变法也挺支持？”
“我原来所在的国家，就经历过一次变法，但是失败了……所以我就流落到了这里。”皇后眼神黯淡：“要是当初大家能都有变法意识，不加以阻拦的话，也不会到后来那么糟糕。”
杨沐惊诧，他从皇后的语气里也听出了一些隐含的意思，自古敢变法的人非常少，而推行的变法十有八九都会腹死胎中，想来皇后所在的国家也不例外，只有少数人知道要变法，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变，如何变，变哪些。
出于好奇，杨沐问道：“你们的国家，原本是个什么状况？”
“内忧外患，数万万人口挣扎在死亡边缘，皇族虽然想改变，但是却因为触动了上层贵族的利益，陷于内乱。”
杨沐点点头：“自古以来，若要江山永固，必须团结大多数，打压少数，德泽加于匹夫，刻薄不施于万姓，这样的国家才会永续万年。”
“德泽加于匹夫，刻薄不施于万姓……”皇后呢喃，而后看向他：“你能受到万民敬仰，不是没有道理。”
“哈哈哈，千万别崇拜哥！毕竟是千古难得一遇的明君，旁人当然是比不得的，但要是有这么一丁点的小成果就骄傲自满，国家还怎么前进？老百姓还怎么幸福？哈哈哈哈，不要迷恋，不要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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