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京城人对坏蛋地痞有一雅称,叫做“浪子”,时人知道李邦彦当官的诀窍,都把他叫“浪子宰相”。当他从蔡京那里知道皇帝要来时,李邦彦早已想好了讨好徽宗的绝招,事先在生绢上画出各色花纹,贴于全身各处。待酒至半酣,见徽宗已进入状态,李邦彦就猛地脱去官服,浑身赤条条地,五肢毕现。他一面大跳宋代的“街舞”,一面大唱市井的坏蛋歌曲。座中诸臣,先是一惊,继而大乐,宴会骤然进入一个高潮。
徽宗也开怀大笑,但继而又觉得,这个李邦彦,真的太那个了!于是假作嗔怒,拿起一根黄杨木杖,去追打这个浪子宰相。
李邦彦知道皇帝不是真生气,就绕着庭前桂树奔跑躲避,徽宗拿着棍子在后面且笑且骂地追。李邦彦身手敏捷,一窜就爬上了树,俯身向下,朝着徽宗媚笑。徽宗望着树上,越发觉得这坏蛋可爱,也笑得喘不上气来!此时此刻,家国天下,又有什么?今日能如此纵情一乐,不就是五千年所未遇的盛世么!
徽宗又拿着自己的《芙蓉锦鸡图》来到了蔡京面前,蔡京和大臣自然用力吹捧。徽宗沉浸在无比快乐和满足之中。坐在一旁的李纲实在难以控制自己,身为监察御史,理应向皇上提出自己的见解:当前国家内忧外患,内有:南方的方腊,北方的宋江。外有:金国对中原的虎视耽耽。在加上朝廷内部新、旧党派之争,他们相继讨好皇帝。
徽宗完全处在奉承、吹捧的包围之中。他坚定了一个信念:为了大宋,为了百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要向皇帝痛陈厉害关系,哪怕革职、甚至杀头。他起身准备离开座位,边上的师兄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站起来压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坐下,并嘱咐他:“要忍,天大的事情明天在说。”黄潜善深知微宗最不喜欢的就是宴会中,启奏国事。何况他事先已经放下君臣之礼与大家同乐。这个时候搅了他的兴致,那不是自找倒霉吗?李纲性情刚烈,哪里听的进去,对着师兄撂下这话:“我难受,你去乐。”就连蔡京赠与自己的书画也拿给了黄潜善。不打招呼的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府里自己陷入了沉思:这样做合乎情理吗?蔡太师邀请自己参加宴会,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荣幸啊!即使有像社会议论,和太学生痛斥的那样,说他是“六贼之首”、“祸国殃民”那自己也可以通过监察御史的身份,陈述自己的见解,以及向皇帝阐述社会的反映和要求啊!又怎么能离席抗议呢?自己太欠考虑了。
晚上,黄潜善来到了李纲府中,李纲将自己的想法向他一说,谁知黄潜善脸色铁青,连连说道:“千万不能这样做,人家太师对你恩宠有加,你不以为报,反而弹之。与理怎么说的过去。在说了,他权倾朝野,遍布党羽,人家生怕靠不到他这棵大树呢。即使你所告之实,那也撼不动他皮毛,只能伤及自己,你现在已经是京官了,也可谓光宗耀祖,切莫做那不该做之事,使得日后忏悔不已,你那离席之事我已替你圆说,望我们兄弟齐心打拼,不负老师重望。”“正因为老师的期望,大宋百姓的期待,所以歪风邪气不能任其发展。”李纲情绪十分激动的说道。黄潜善见他主意已定,连叹三声走出了李府。
吕慧见师兄弟话不投机,知道两人为官处事的目的、方式不同,她也深知黄潜善是为李纲好,怕李纲受伤害。但她更知道李纲的性格和脾气,他恨之入骨的就是阿谀奉承,欺压百姓、贪财敛财之人。可丈夫毕竟势单力薄,如此一意孤行,必受其害。她只是要求丈夫议弊利,避锋芒,莫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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