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老夫人一下子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出来，叶寒萱看出，叶老夫人已经憋了很久：
“回祖母的话，卫夫人的病是怎么一回事情，其、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当着叶老夫人的面，叶寒萱困难地吞了一口口气，使劲睁着一双眼睛，努力说道：
“这次能替卫夫人把眼睛治好，纯属侥幸……”
才说完这句话，叶寒萱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在了叶老夫人的身边。
叶寒萱这一倒，可是吓坏了一堆人。
受惊不已的叶老夫人连忙命奴才把叶寒萱送回春晖园，深怕别人知道，叶寒萱是晕在荣禧堂的。
更重要的是，叶老夫人怕别人传，叶寒萱晕倒是被自己给为难的。
天知道，叶老夫人心里正委屈得紧呢。
明明她还什么都来不及问萱丫头呢，萱丫头倒是轻省，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累得她这把年纪还要背黑锅。
不过再怎么样，叶寒萱晕倒的事情叫叶老夫人心惊。
叶老夫人唯恐叶寒萱这么一倒，就误了给卫夫人医治眼睛的大事儿。
叶寒萱被扶回春晖园之后，大夫急匆匆地给叶寒萱把脉，然后得出一个结果：
叶寒萱是劳累过度，精力虚脱，只需要静修便可。
大夫的这个答案，多少叫叶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当然，叶寒萱那么一晕之后，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叶老夫人什么都不敢再多问叶寒萱了。
哪怕她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得等卫夫人眼睛好了再说。
为了这件事情，叶老夫人心里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于兰，你说萱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啊。”
只不过，等叶老夫人静下来之后，一回到自己的荣禧堂坐着，叶老夫人就想开了。
刚才萱丫头那么一晕，吓得她六神无主。
她还以为萱丫头怎么了呢，闹了半天是太累了。
不过就是累着一点，萱丫头却一副病得快要死的样子，当真是晦气。
“怎么会呢？”
听懂了叶老夫人的言下之意之后，于嬷嬷惊讶地看着叶老夫人，不明白叶老夫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大小姐的身子素来不好，老夫人您也知道。
而且大小姐的身子是怎么坏的……”
您老不更清楚吗？
当年，叶寒怜是怎么一步步把叶寒勇养一个小肥猪，又是怎么把叶寒萱拐成一个瘦子。
这个过程，作为糙男人的叶纪谭不清楚，甚至还单纯地以为二女儿是真的在为大女儿和二儿子好。
可是叶老夫人乃是后宅的女人，又是亲手养过孩子的。
叶寒怜对叶寒萱及叶寒勇的拐哄，对两人有益还是有害，叶老夫人能不知道？
在这个前提之下，叶老夫人明知道叶寒怜的所作所为，她却是一直闭眼不管。
作为叶老夫人身边第一人的于嬷嬷，对于当年的事情自然是清楚得很。
为此，叶寒勇胖得跟猪，叶寒萱却瘦得像早夭的命。
这两件事情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于嬷嬷是再清楚不过了。
于嬷嬷这么一说，叶老夫人总算是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来了。
女人太过瘦弱，对女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不但会有损子嗣，更会有损身体健康。
这么一想，叶老夫人总算是记起，叶寒萱的身体到底有多差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叶老夫人甚至敢肯定，就她这个孙女儿的身体，一旦嫁人生子，第一胎必定不顺，甚至是一尸两命。
跟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萱丫头已经算是健壮了不少。
要说以前那个瘦得像是都能被一阵风给吹走的孙女儿，别说是站一个时辰，哪怕是一刻钟都撑不住。
这么一想，叶老夫人对叶寒萱的“晕倒”马上释怀了。
叶老夫人甚至反而会想，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
半年前，萱丫头的身体还差到如此地步。
短短半年的时间，萱丫头的身体就健壮如牛，站立一个时辰，纹丝不动，她才该怀疑萱丫头是不是骗了她十几年。
“你说的对，萱儿不像是一个那么有心机的孩子。
这次晕倒，该是意外。”
良久，叶老夫人才对于嬷嬷点点头。
可是对于自己带有疑问的事情却没有得到解答，针对这一点，叶老夫人还是有些郁结在心。
“老夫人只管宽心，大小姐的身子又不是好不了了。
等到一个月之后，您想怎么问都可以，难不成大小姐还会不答吗？”
看到叶老夫人的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于嬷嬷赶紧安慰叶老夫人。
听到于嬷嬷的话，叶老夫人眯了眯眼睛：
“我都开口问了，她敢不回答！”
已经被叶老夫人自认为吃定了的叶寒萱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石竹一通忙之后，把该送的人送走，该关的门窗关好，这才走到了叶寒萱的床边说道：
“大小姐，人都已经走了。”
想到刚才怎么都不肯走的夫人与二少爷，石竹便一阵头疼。
大小姐干嘛不把自己装晕的事情也告诉夫人和二少爷，害得夫人与二少爷那么担心。
想到江紫苏连连落泪的样子，石竹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石竹狠狠唾弃了自己一顿，以前夫人要多不关心大小姐就有多不关心大小姐。
现在夫人多关心大小姐一些，那也是应该的，她心疼个什么劲儿，忘记以前心疼大小姐那会儿了？
“嗯。”
听到石竹的话，叶寒萱那根崩紧的神筋总算是跟着身体一起放松了下来：
“大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竟然要在老夫人的面前装晕，甚至连夫人跟二少爷都瞒着了？”
石竹连忙把叶寒萱扶了起来，很是不明白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本不该发现的事情，一时之间受的刺激太大了点。”
叶寒萱脸色一淡，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最有所谓的话。
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想面对那位叫人胆寒、害怕的祖母。
叶寒萱想得越多，越发觉得叶老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她不愿意再面对这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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