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高明愣住了，像这样的要求，他活了这么久，都还是第一次听见过，本来他此时的听力，就算是蚊子扇动翅膀的次数他也能听出来，但他现在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疯子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他一时拿捏不定，至于这和尚说的话，他却是半个字都不信的，这个世界上有轻生的普通人，但是却绝少有轻生的超凡，普通人会因为这个残酷而没有希望的世界选择放弃，但是超凡，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奇迹和希望。
“施主或许觉得贫僧已经疯了！”这和尚似乎看出了高明正在想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扯开了青色的衣领，高明这才看到，地藏半个脖子以上，连带着整个头颅，看起来都是正常无比，与常人无异。
而在另外半个脖子以下的部位，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像是刚刚破壳的小鸟的绒毛，本来应该给人柔软，顺滑的感觉，此时却充斥着一种强烈的不详感，这些羽毛相互纠缠，错乱生长，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无比别扭。
这是一种违背了常理和规则的扭曲感。
在看到这些羽毛的刹那，地藏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原来那种弱小但是神秘，深不可测变成了一种混乱，扭曲，虽然力量增强了许多，但是原本那种神秘的气质反而荡然无存。
“现在施主明白了吧，贫僧也是身不由己，生死操控于他人之手！”地藏和尚苦笑着，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涨大变形，皮肤上出现了一层层坚硬的角质层，泛黄发黑，指甲尖锐，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猛禽的爪子。
一股凌厉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蛮荒的味道扑鼻而来，高明身边似乎响起了无数不知名飞鸟的叫声。
嗤拉！
一根根黑色的羽毛刺破道袍，从各处生长了出来，地藏顿时变成了一个浑身羽毛的怪物，脸色也失去了淡定，竭力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施主，你再不动手，贫僧可就忍不住了！”
他从喉咙中发出闷响，一双眼睛看着高明已经带上了杀意。
“贫僧这处幻境，很快就会被它看破了！”地藏怒吼了一声，浑身劲风鼓荡，突然像是一只发狂的狮子，朝着高明扑了上来，双手直直的指着高明的面门，指甲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气。
唰！
就算是地藏变得比之前强了很多，但是在高明眼里，依旧没什么差别，微微偏转了下身躯，躲过这一击，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地藏菩萨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就算是佛祖尚且还有落难之时，可况是贫僧呢？”地藏双手再次变向，横着刮了过来，四周的幻境都被他抓出了一道道痕迹，波纹荡漾：“看来施主似乎有很多想要问的啊！”
嘭！
高明探出手臂，像是一堵墙一样牢牢挡住了他的攻击去路，势大力沉的攻击，尖锐到反光的指甲，连他的皮肤都不能划破，身躯都没能动一下，高明舔了舔嘴唇：“那是自然，还望菩萨不吝赐教！”
“好说！”
“好说！！”
地藏猛地一踩地面，尘土飞扬，几条粗大的裂缝带着碎石直接蔓延到了高明的脚下，无数黑色的羽毛像是杂草一样生长，从裂缝中飞速冒出，直指高明的脚下！
“贫僧尚能维持神志半盏茶的时间，不知施主想要知道些什么？”
伴随着羽毛飞溅的，是猛地收回然后再连续不断袭来的铁拳！
“我想知道，像是菩萨一样的存在，如今还有多少？”
高明一步一步的退着，同时将对着自己的攻击一一化解。
“不多，不多，不过三五十罢了！”
地藏和尚脸色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那为何在下现在只见到了菩萨？”高明眼睛微眯，止住脚步，手一挥就将地藏扔了出去。
“那些存在都是彻底陨落，但位格犹在，如今还在酝酿之中，唯有贫僧，在上个纪元遗留的一缕残魂，被人收集了起来，提早唤醒！”
地藏一个翻身灵活的站了起来，黑色羽毛已经越过脖子，开始朝着脸颊蔓延，威势也越来越强大，开始朝着四周探出黑色的云烟。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苏醒？”高明问道。
“不知！”
也许是明白这样的攻击奈何不了高明，地藏暂时停止了出手，高明也乐得如此，随着它继续酝酿气势。
“那他们在何处？”
“不知！”
地藏依旧是这个答案，虽然看起来神志已经处于沦陷的边缘，但是语气仍旧是不慌不忙，不过面部倒是不受控制的变形，鼻子勾起，瞳孔缩小，眼神锐利。
“那到底是何人，能够连菩萨都控制的住！”
高明脸上凝重，能够收集到地藏菩萨残魂的，显然也是从上个纪元存活到现在的老古董，恐怕最低的，也要比自己高一两个境界，当然现在现实世界就只能够容纳传奇级别的力量，超出其上的，反而会被排斥压制。
“不可说，不可说！”
地藏和尚摇了摇头：“贫僧现在连肉身都没有，还何谈什么菩萨，地藏是我，但我非地藏！”
“至于何人驱使贫僧，此人虽然力量不存，但是境界犹在，只要有人说出它的名字，就会在冥冥之中被其感应到！”
“不可说，不可说！”地藏连连摇头，此时他的面目已经变得极其古怪，双目凹陷，瞳孔像针尖一样细，鼻子反而又尖又长，点点黑羽从面上的毛孔中冒了出来，不复之前的端庄神圣。
“嘿嘿，上个纪元苟延残喘的老古董，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啊！”高明的笑容中充满了一种冷厉和杀意，他一直知道很多古老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但是对自己出手的，这还是第一次。
“施主，贫僧恐怕只能和你说到这里了！”地藏嘴角露出冷笑，背后再次伸出了四条手臂，手指修长，眼花缭乱的开始结着一些神秘的手印。
一朵黑色的莲花逐渐开始在他背后生出，将四周的空间疯狂吸纳，露出了水泥地面和墙壁，地藏脸色狰狞，嘴中吐出的话却毫不相干：“贫僧如今命门，不在此身之上，而在头顶三寸之处，速速动手！”
一尊神秘黑暗的佛陀逐渐在地藏身后成型，三头六臂，各自持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武器，竟然给高明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感，并且越来越强烈。
“大日……”
地藏眼睛闪着绿光，发出低吼，手上出现了残影，一朵黑色的莲花含苞待放。
不过下一秒，高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浩浩荡荡一掌拍出，正中他头顶三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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