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想了想道:“若是你信不过蒋氏,可信得过施家那边寻来的嗣子么?”
施阿措会意道:“你是说先由嗣子抚养我爹留下的奸生子,等奸生子长大后再别析家财么?”她犹豫了一下,道:“反正不是信蒋氏就是信嗣子,哪一个都不完全可靠。”
玻璃在旁劝道:“蒋氏千不好万不好,总是亲娘呢,还能不顾亲儿子了?娘娘瞧,先大夫在金陵过了这些年都没想到要进京来找您,您觉着,进京来找您套近乎的主意是不是蒋氏出的?她既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国法的。先大夫留下的遗孤一去了,她的家财还不是要还给嗣子一脉?她不敢的。”
施阿措沉吟道:“你看她轻轻松松把我爹勾上了手,还能压着别人不许生孩子,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只怕她真是个胆大心黑又狡猾的人,万一……我总不能叫我爹在地底下合不了眼。”
她尚未决断,外头却又进来一个人,报道:“昭华,外头守真仙师往您的庄子上去料理了嘉议大夫的丧事了哩。”却又偷眼看着施阿措。
施阿措略有些疑惑道:“怎地这样鬼祟?说罢,到底什么事。”
那个太监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先大夫身边的蒋氏正与大夫在世时来往的几家纨绔子们说,您心狠,不叫她亲自抚养儿子,这是要害死了她的儿子哩。”
沈令嘉都不用去看一看就能猜到蒋氏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看着自己与施父也没个婚书,自己的儿子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分,哭着闹着要钱而已。这件事情要料理也容易,无非是拿钱塞住了蒋氏的嘴,端看施阿措愿不愿意了。
施阿措果然阴着脸问道:“当时听见了她说胡话的都有哪几家?”
那个太监报了几家人的名字,都是妃嫔们的家人,或者先代得志,但是如今自己家里败落了的不争气的子孙们。
沈令嘉皱眉道:“这么些人?也不好封口了。”
她们还未想出来该怎么办,外头百合就急急过来报道:“娘娘、昭华,不好了,我刚听见贝美人、明才人那边说施大夫死得不光彩哩!”贝、明二家也在听见了蒋氏大闹的人里。
这两个都是郗法新宠爱的嫔妃,施阿措怒道:“给她们胆子了,今儿早上外头才发来的信儿,不过中午罢了,她们就知道了!”她本来还想管一管那个根本不能称作她的弟弟的奸生子,如今也怒道:“我就把家财一分两半给她,以示世人我们家的清白,不曾欺侮她们妇孺,我看她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女人守不守得住!”便即刻送信回金陵,叫那边把施父留下的钱财产业都分了,不许蒋氏及其子留在施家,分了钱就撵出去。又自己封了辛苦钱给施家的族老们。
底下那个来传信的太监迟疑道:“昭华,那毕竟是您的弟弟哩。”
施阿措骂道:“好糊涂种子!谁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在金陵哩!那才是将来要奉祀我爹娘的人!”
那个太监忙“敦敦敦”磕了几个头,退下去帮着庄子里那些管事们料理施父的丧事去了。
屋里施阿措又垂泪不已:“我原先恨不得他早死了我好快活,如今他真死了,我却……”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令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得将她搂在怀里道:“休哭,休哭,万事都有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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