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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嘉与臧皇后那一日所猜的的确不错,郗法的确是正与旧家勋贵们争斗到紧要关头并且占了上风,因此那起子后继无人的勋贵们只得在后宫里传开些闲话,希冀让自家的孩子们上位,以美色换个安稳。
臧皇后与郗法密议了如何应对,郗法道:“只得暂委屈你几天了,暂不要打草惊蛇,由着她们猖狂去,过几日我拾掇清楚了前朝,后宫里自然也就安稳了。”
臧皇后半真半假地含酸道:“妾的委屈不叫委屈,皇爷的委屈才叫委屈呢——皇爷若不想打草惊蛇,难免要对今年新入宫的秀女们假以颜色,难为皇爷还要下得去嘴了。”
郗法忙赔不是:“是我的错,没能够及时将那起子小人打掉了,害得你也在后宫里受委屈,你放心,等抓住了那些个不安好心的国之蠹虫,我给你出气。”
臧皇后也不问郗法要怎么折磨那些勋贵好给自己出气,反正她身处后宫,又看不见,因此只道:“委屈了小蘋与虎儿,都要受这个委屈,就连阿措与令嘉也被话尾扫着了些。”
郗法笑道:“你一贯是最仁慈的,自己受着委屈,还要想着别人也难过——你放心,这事儿一了,我就给她们补偿。”
臧皇后方抹了抹眼角,自回长秋宫去“悔过”了。
郗法坐在养心殿里思索,边喝茶边道:“戴凤,明儿去叫那个任氏过来伴驾,可记着了。”
戴凤笑道:“放心吧,皇爷,忘不了的。”
这时候御前不常出头的一个太监忽然插口道:“皇后娘娘真个体恤下人,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偏还记着贵妃与班少使也委屈着呢,可见是真个顶顶好的姊妹了。”
郗法慢慢地喝着茶,一个眼风儿也没有分给那个太监:“嗯?”
那个太监一看有戏,便忙忙地凑上前去:“非是奴婢多嘴,实在这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这么记挂着姊妹们,也未免太难得了些。”
郗法笑道:“若依你之见,她们这样不好么?”
那个太监便谏道:“皇爷,无风不起浪啊,凡有流言,怎么会是空穴来风呢?”
郗法勃然大怒,将一个瓷碗在脚下摔得粉碎:“魏璐!”
魏璐忙出列叩头道:“是奴婢不仔细,以至于御前也混进来了外人!”便拼了命地叩头,连司礼监、御马监等处的管事太监也都难辞其咎,都当地叩起头来。
郗法怒骂道:“平日里看着倒机灵,真碰见事了这样不顶用!”
这可是极重的指责了。太监不比旁人,他们身份低微,升降赏罚都是皇帝的一句话罢了,一旦圣心不再,多少人等着将这位御前第一的大太监踩下去呢。
魏璐忙道:“这人是去年直殿监送来的洒扫上的人,奴婢一定将他的嘴撬开了!”便有两个机灵的粗使太监将这个说了臧皇后坏话的太监捆出去。
郗法却道:“不用你!”便吩咐道:“送到外宫去,尚方司那里自然有人整治他。”
尚方司是先帝所立,因那会子宫里内外交困,先帝便取了些人手放在外宫,设立了尚方司,专门掌刑讯等事。
魏璐脸上阵红阵白,郗法却不再对他发怒了:“大前年的时候直殿监就送了个奸细到你们施良则身边,如今竟连朕的身边都有了——这管洒扫的直殿监是个筛子啊?!”
底下人乌压压跪了一片。
郗法冷声道:“魏璐,你去叫上司礼、御马二监的提督、掌印和秉笔,把二十四监都给朕肃清了,要不然就不必回来了!”
魏璐峰回路转,喜得心里直念佛,忙响亮亮地应了,又问:“皇爷,那二十四司那边……”
郗法想了想,道:“去告给你们主子娘娘收拾罢,她能办好的。”
魏璐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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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发~
顺说,虽然没有人问肯定是都看明白了,但是为防万一我还是解释一下:
第59章【文则】最后,施阿措提到了她闯进宣夫人的内室去看到了宣夫人正在宝贝一张纸,这是一个伏笔。
第63章【施孕】最后,沈令嘉有三个疑问:第一个是戴凤为什么说她没失宠——这是因为郗法知道沈令嘉是忧心宣夫人要害施阿措才着急了些的,因此没有叫粗使太监把她捆回明光宫幽禁,而是叫戴凤把她送回去,这是在变相的保护她。
第三问为什么郗法把施阿措的安危交付给宣夫人——后文说了,郗法这是在钓鱼。
第二问为什么宣夫人能够顶着郗法的怀疑而怀孕——这就和59章那个伏笔对上了,她当时看的是生子秘方,一发有孕的那种。
然后有人问为什么宣夫人敢在郗法把施阿措交给她之后还叫施阿措滑胎——
第一是因为她设计得很精妙,把她自己洗脱出来了,这一点第65章【事发】里说了;
第二则是因为她爹才在西戎的事上立过功——第6章说了宣夫人她爹管着西戎进贡的那一档子事,第64章【劝言】里也说了郗法正在忙着和西戎使臣扯皮。
第三则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呢,这是保命符,即使她“照料不周”使得施阿措落胎,有这个孩子在她也不会太惨。
宣夫人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郗法和臧皇后早就怀疑她了(毕竟郗法还把一个皇嗣交托到她手里),这一回皇帝是专门过来找她的罪证的,“照料不周”和“蓄意谋害”可不是一个量级的罪名,所以她玩脱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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