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茶馆，一边听着常二说他姐夫那些个‘罪行’，一边看着时间，别等城门关了出不去。
再加上昨天看着茉莉花一晚上，他现在困意也上来了，注意力也有点不集中。
又让那常二说了半天，把能当做情报的几条给记下来，剩下一些抱怨的废话和没用的信息他自动给过滤了。
眼看着常二还打算说下去，他连忙抬手：“好了，这些就足够了。”
查钱文远只需要几条有用的就行，剩下的顺藤摸瓜，自己就会出来。
“诶？够了？我这还有好多没说呢。”
看着常二兴致勃勃，云岚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还说，说你奶奶个腿！快半个时辰的废话里面就几条有用的，我时间多是怎么的陪你在这浪费功夫？
老实说这常二收集来的信息对他是有用的。
把钱文远收受贿赂错判案子，还有挪用府衙资金，以及其它几件贪污的案子。
可中间掺杂了太多的废话，要么是夸自己怎么怎么英勇潜入他姐夫的书房找证据，要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说起哪家的漂亮姑娘，这……！！！
要是平常他还有心思听下去，现在他是又困脑袋里又装的事情头疼，久违的开始烦躁了起来。
“可以了，你做的很不错，钦差你继续找，你姐夫那边还没消息，我现在得回饶州一趟看看能不能从我姑父全知府哪里再套点消息来。”
这设定他亏得是没忘了，还记得扮吕不韦这身份跟饶州知府全友昌是叔侄关系。
现在这假身份越扮越多，有时候他都快分不清自己谁是谁了。
这边时候不早了，城门就快给关了，云岚也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常二，你先莫急，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
说完，就带着绯红离开了。
常二这边愣是没反应过来这云岚为何急着离开，伸手探茶碗呢忽然想起来，连忙在身上摸着，从怀里摸出一账本来。
“嗨，你说这姓吕的急什么呢，这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东西还没给你看呢。”
说罢，又把账本给藏到怀里，继续喝茶，跟没事儿人似的。
市井出身就这点好，做了什么亏心事都能把表情给藏起来。
……
连夜出了城门，骑着一匹快马云岚和绯红往城外赶去。
钱文远的夫人见完，中间偶遇了一下常二狗，这原本计划的第二个地方便是这十里外的荒山之中。
虽说是隔了半个月，那些杀手的尸体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他还是得来亲眼看看，好心里有个底。
十里地不算太远，赶没多久就到了展博他们说的深山里面。
现在才是关键，要怎么从这深山里面找到保存尸体的地洞。
大内侍卫之间有暗号，路标的暗号是刻在树干的根部位置，路标是用八个不同的符号来代表不同的方向。
大黑天的他这眼力劲发现不了，这天上好容易有点月光还给树叶挡住了。
没办法只能全权委托给绯红，让她寻着记号一路走。
快到午夜的时候终于是找到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
守着尸体的大内侍卫正生火烤着一只兔子，看样子是逮到了野味，准备来顿夜宵。
“我来看看你，这脏活累活以前没干过吧，还撑得住么。”
“是—！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辱皇恩、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云岚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辛苦了。我想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继续守着。哦对，还有你兔子烤焦了，赶紧翻面吧。”
他一听往下一看，刚才站的急了兔子那架子给怼歪了一点，离火不到一掌的距离，烤的那是滋滋冒油，眼瞅着就快烤焦了。
连忙蹲下身把兔子给抢救回来，再起身云岚已经进了山洞。
没过几秒，云岚就捂着嘴从里面跑了出来。
“咳咳咳，这都什么味啊……”
那大内侍卫一脸无奈：“大人，这尸体都放了七八天了，就算再撒东西防虫，也挡不了它烂啊……”
干呕了两下，云岚稍稍舒缓一点，看着他问道：“好吧，那找块布打湿了能行不？”
尸体的腐败气味对人体也是有害的，这不是臭不臭忍不忍得住的问题。
“我倒是听说仵作验尸用的就是您说的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那大内侍卫道。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地方找布去，云岚就从自己身上扯了一块下来，拿着水袋里的水给打湿，捂着口鼻进去。
进来的就云岚一个，门口的那名侍卫云岚让他吃烤兔去了，免得进来一趟这夜宵都吃不下去。
绯红也留在了外面，反正这里面也没什么危险，还是别让丫头进来的好。
这洞只有洞口有一人高，没走两步就只剩下了半人高，得弯着身子才能往进走。
看样子这是一个天然洞穴，是什么野兽曾经的巢穴，现在废弃不用了被这些侍卫发现来存放尸体，里面倒是有明显扩张过的痕迹。
天然洞穴有五米深，当然这距离藏不下全部的尸体，所以里面扩张了有两三米，为防止坍塌还拿木头桩子顶着上头。
尸体被紧挨着放，因为死亡的环境不是干旱的沙漠，也不是零下多少度的冰天雪地，导致生前存在于这些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因为免疫系统的奔溃而疯狂繁殖，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撒了这么多驱虫粉和防腐粉后尸体依旧出现了腐败的迹象。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因为腐败气体导致腹腔内压增高，心脏受压而挤出心血，肺脏受压而使集聚在支气管和气管中与腐败气体相混合的血性液体流到喉头并经口鼻溢出。
肠胃受到压迫还会使胃里面的食物挤压溢出，或进入喉头、支气管内，称之为死后呕吐。
而肠道里的东西也是会被挤出来的，除了粪便外甚至连肛门也会脱出。
所以尸体的臭味来源不仅仅是一处，也不是光臭就完事了，这太挑战人的底线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大内侍卫们为了保留物证，把这些家伙的衣服连同武器一起给卸了下来。
没了衣服遮盖，他看的那叫一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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