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爷……他的确是才来靖陵城不久。”钟翎儿抬头看着我说，“老观长本就是他的老友，听说还是他亲自去接大王爷来此处。”
如此说来，真的是借着李玉玲离开长京城的名义，顺道带走了李瑞。兄妹二人，一人去了弩阳城，一人躲到了靖陵城道观，可是那些少女、那狐仙的故事又是什么。
“那些事我就不知道了。”
路遥将钟翎儿带下去，路千夜和我坐在堂前发愁。不知道李瑞究竟神叨叨的做什么，恐怕还要等到路千寻回来，好再议此事。
“你们说，大王爷逃到了靖陵城来？”奶奶在玄关处听了好久，应该是听到了所有的事，“他也是要称我一声姑奶奶的，如今我看着李瑞这孩子……”
奶奶恐怕还不知，李瑞杀了她亲儿子路丞相。说起来，长公主当年还带过先皇帝，没想到养大的亲侄子，最后反过来要除路家。权力至上的人，连自己姑姑的面子都没有看一看。
“这件事还是不清不楚，我们等千寻回来。”路千夜起身扶奶奶坐下来，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奶奶，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接你回去吗？千余从军了，宫里一片阿谀奉承，让现在的陛下下令出境征讨煌漠。”
清宜肚子里也是有孩子的，御医诊过，说极有可能是双生子。奶奶，千余若是出了事，清宜怎么办？我也补了一句。
“我回去，可是我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把这件事查清我才回去。若现在走，千寻日后在靖陵城何以信服众人？”奶奶知道了此事，有些不悦，“你们为何初来时不告诉我！”
路千夜俯下身来蹲在奶奶身边，靠着她：“其实长京城命令还没有下，千余的队伍到边关也还有些时日，所以我便捂着没有说。只是如今知道了李瑞居然被偷偷放出来，我感觉到除了是当今陛下的指示，就没有别的了。如此细想，说不准千余在队伍里，万一陛下要杀他……所以我现在觉得，需要奶奶出面赶紧催千寻不要再浪费时间。”
“大王爷怎么出来的，你我都不要妄自揣测，这才是做臣子之道。”奶奶拍了拍路千夜，我听着声都响，路千夜受着，我又不敢拦，“清宵，你以后不要惯着他嘴上来劲，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说到这事吧，我也很喜欢吐槽，奶奶像是知道我们夫妻俩平日的日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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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回来时，说完全没有发现异样：“奶奶也在。大哥，我问过了仲陵道长他是否来找过大嫂的事，他说，本不该泄漏天机来提醒的，但我是老道长的学生所以……”
听不下去，路千夜打断了他：“什么天机，什么泄漏的。千寻，我和路遥看得清清楚楚，开门接你进去的那个人，就是本该在死牢里、杀了你伯父的大王爷，李瑞。”
什么！
“我和路遥进了道观，从西侧跳进去，在那院子里，还把李瑞曾经心爱的女人钟翎儿抓回来了。”路千夜看路千寻一脸难以置信，又继续说，“钟翎儿亲口说，你那好老师原来就是李瑞的朋友，还是他去玉玲公主的队伍里，将李瑞接到了这里。”
从始至终，靖陵城李瑞都不是只挂个名，鸿若观这个地方，一直就是李瑞用来控制千寻做决断的。
“千寻，你年纪小，家中无老人，盐商遍地的靖陵城交给你，自然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奶奶开口说，“从今日起，你一定放下戒心，听你大哥的话，赶紧把狐仙的事查清楚。我回去长京城办了事，以后都在靖陵城陪你拿主意。”
这样来回折腾，奶奶是临时决定的，已经如此高寿的她，我真的担心能否承受得住。我想了想，长京城我的书正需要拓宽市场，不如……
“奶奶，千寻。”我赶紧站出来，把路千夜吓了一跳，“我铺子下有一本惊世奇书，是我苏府往日旧藏，长京城如今人手一本。我想在靖陵城以堂弟的名义也开一间铺子，方便咱们两府联络。”
经商的名义来往，信件不用走驿站传递，私下送信，就算不用驿站，自己传，也要在城市关卡处审查敲章，总是不方便。
“若是奶奶打算以后住在这里，我们在长京城又担心你们的安危，解决办法就是，通信不会断掉。”我怕了苏南城那一次，老皇帝下令封锁整座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还好淳于府因商业通信没有断，我们才活命，“堂弟，你看如何。”
路千夜一听，就知道我是从苏南城来的灵感：“奶奶千寻，我同意清宵的说法，让奶奶住在靖陵城，最怕就是有人封锁了此城，你们联系不上我。”
“好。”路千寻终于有一次果断自己做了决定，往日事关靖陵城的，他都要去鸿若观一问，“仲陵道长就是大王爷，如果狐仙一事，真的和他有关，我们动手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李瑞本该在死牢里的人，现在出现在了靖陵城，如今边关战事又起，宫里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插手管这里。
“咱们不仅要以下犯上，不论如何，还要赶紧抓了他，将他囚在我们手里。”路千夜说着，终于说了最后一句实话，“千寻，咱们路府是宫里的眼中钉，以后只会是被除掉的命，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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