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一周的催眠治疗让我有些奔溃，显然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胡医生的催眠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有几次甚至只是让我昏睡过去。但是以我现在高中生的经济来源，能请得起这个不专业的心理医生已经很不错了。
“胡医生，有水吗。”胡医生略带焦急的看着我，显然想知道我和他们的交流结果是什么，这大概是最成功的一次催眠了，只是醒来后异常的渴。
“结果如何了。”接了杯水递给我，胡医生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笔记本问着，说起来现在的心理医生不都用全息笔记录么，像胡医生这样的到还真是少见，希望她靠点谱吧。
“一周了，总算是靠点谱了，我见到他们了，十二岁以来到现在，第一次见到他们。”
“嗯，他们有多少。”胡医生对自己这次成功的催眠显然有些兴奋，这明显是个不错的进展。
“额，大概八个人。”
“大概？”
“嗯，和我交谈的只有一个，但是我看到其他七把空椅子，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们藏在黑暗里。。”
“和你交谈的人有说自己叫什么么？”
“许澈。”
“嗯？”
“他说他叫许澈。”
胡芩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意外，但依然急忙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我提到的几个关键字。
“椅子”“八人”“黑暗”以及“许澈”
“这个许澈，还说了些什么，比如关于他们的身份，性别，种族。”胡芩记完笔记咽了咽口水，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随即问道。
我皱了皱眉毛，显然她没注意到那是我的水杯，但是我还是相当介意的，胡芩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又去重新给我接了一杯。
“他是个大学生，是他们当中分配时间的人，希望我能接纳他们，和他们和平共处，而不是驱逐，驱赶他们，他还说，他是最接近我的。”我看着重新接的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嗯，那关于其他人呢。”胡芩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头也不抬的问着。
“他没提到。”
“你没问？”
“我应该问么？”
胡芩桌子上的闹钟响起，我知道这次治疗的时间到了，像往常一样和胡芩道了谢，便往门口走去。
“苏克。”
“嗯？”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嗯，好。”
顿了顿身子，刚打算拒绝却听到请客，说实在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实在不应该拒绝不吃食堂的机会。
迟暮这个词在末日被描述的更好，夜晚总是缓缓来临，为了安全起见吴言选了一处高楼的天台作为休息的地方，虽然到了十月份，天气倒也算不上寒冷。
在一番争执之后，尤雅还是没能实现她所谓的促进闺蜜关系和小雅睡一起。于是三个人分开睡，而他们只有两块毯子，吴言索性守起了夜。
末日以来，这天空的景色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好，繁星笼罩着天空，让人看着尤为惬意。
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半点能解馋的食物，晚饭期间吃的三包方便面是最后的食物了。
“看样子明天又得到处寻找食物了呢。”小雅缓缓走过去坐在吴言的身边，拿起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还没睡啊”微微楞了下，对着小雅感激的点了点头。“这座城以前还算繁荣，应该会找到的。”
无意间看向小雅的眼睛，稚嫩的眼睛里还洋溢着希望的光芒，小雅大概也就二十岁样子，经历了这么多，却依然对生存保持着希望。这倒是让吴言略感意外。
“你那朋友的病，我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也只在网络和书本里听过。”
“嗯呢，我也是大学期间才认识的他，那时候他就已经有这个病了，只是长时间不发作，没人知道。”
“恩，你看过《分裂》么，一部关于人格分裂的电影。”那是一部老电影，小雅也是经过同学推荐才饶有兴趣的去看了这部电影，突然想到了这部经典之作自然要提一提。
“很精彩的电影，詹姆斯麦卡沃伊的演技非常棒，说起来这电影还是当初许澈我们三个一起看的，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他得病。”
“这能算得上是病么。”
“额，医学上来说，算是精神病的一种，只是从来没听许澈听过关于他的医生的事，只知道他很早以前有过一个心理医生。”有时候吴言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病，这些人总让人觉得可怜，明明属于自己的身体却被别人肆意妄为的使用着。
“我有个姐姐，也是个心理医生，就是很久以前失踪了。”
“失踪了？”
“嗯，我是离异家庭，我跟着爸爸，姐姐跟着妈妈，而且姐姐比我大很多，也很早出到社会上，有一次她慌张的打电话说自己的病人失控了，让我们报警，警察赶到的时候，姐姐就失踪了，不过她只要负责抑郁症，就算还在估计也帮不到你朋友。”
“很抱歉提起这些事。”
“没事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话虽然这么说，小雅眼角却还是有泪划出，只是黑夜笼罩，吴言并未察觉。
回过神来时，小雅已经靠着吴言的肩膀小声酣睡起来。吴言将毛毯全盖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
披着其他皮囊的人，是因为不行看清真正的自己，有些逃避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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