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在黑夜里旋转的火球。
“鸟巢，我没有看到2052的降落伞。”余斌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只是短时间的交火，他们便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斗力。
“鸟巢收到，2049，立刻撤退！”
“让第三小队起飞，去支援他！”名为“鸟巢”的空军基地内，指挥官用尽全力在嘶吼着。
龙正面朝着余斌飞来，毫无表情的眼睛里却让余斌感到一丝戏虐。像是在嘲笑他们，即便是天空中的雄鹰，又怎么有勇气与天空的主人做对。
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发射出尽量多的导弹后，看着那个即将逼近的怪物，余斌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天空的主人吗？我会让你知道谁是！
普加乔夫眼镜蛇！
余斌快速向后拉杆使机头朝着天空仰起120度，如同一只伺机猎杀的眼镜蛇在准备捕杀他的猎物。机尾几乎和机头垂直在一条线上，那短暂的几秒钟内，这架超音速飞机的时速以110公里/小时的速率减速，在这减速的瞬间，余斌又瞬间提速，让飞机突然向上方短暂飞去。
短暂的垂直飞行让余斌飞到了龙头顶的位置，迅速向前拉杆使飞机保持平稳。看似简单的一系列动作，却要求飞机驾驶员对平稳感受到了一个极致。
在完成这一动作时，要在克服超强过载压力的同时，从仰角30°到仰角120°，都必须控制飞机保持平衡。
余斌想着即使此刻前苏联著名试飞员维克多尔·普加乔夫在场，大概也会为他的驾驶技术大声惊呼。
而那条龙，更是对突然消失的猎物一脸懵。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余斌已经调动机身，俯整个机身向后仰完成一个翻转后俯冲着朝龙飞去。
pl-15，pl-21，雷石6……所有的导弹在顷刻间迸发出去，重重的轰击在龙的身上，顿时间火光冲天，气浪从中心扩散来了。
龙再一次从火焰中飞出，这次的它显然受到了伤害，烧焦的毛发中渗透着鲜红的血液。它怒吼着朝上方的余斌飞去，一个火球从嘴巴里喷出。
愤怒的样子像极了西方童话故事里被骑士重伤的恶龙。
火控雷达的警报声似乎想要跳出来对抗这股火焰，但余斌只是冷静的调转机身，再一次和龙交错着飞去。
五代机的优良性能和超机动能力让他丝毫不会因为不够敏捷而受影响，这片天空不仅是恶龙的主场，也是他的。
说起来这架战机的北约代号就叫做“翼龙”，这场战斗已经演变成了两条龙之间的厮杀。
又一次交错飞过，余斌瞪大了瞳孔，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龙背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2049呼叫鸟巢基地，不明飞行物的身上，好像坐着一个人！”余斌调转机身，将飞机向上拉伸。
“2049，援军还有五分钟抵达，坚持住！”鸟巢基地甚至不在过问不明飞行物的任何事，他们只想让余斌活着回来。
基地内，几个专家看着余斌传回来的照片发愣，其中几个人快速的翻阅着全系笔上的内容，试图从西方神话里找到答案。
高速飞行，旋转，折回，俯冲拉伸，音爆声不绝于耳，响彻天空。两条“龙”在昏暗的天空中厮打。
余斌用自己学到的，实践的所有经验和技术来对抗这条恶龙，他一丝也不敢放松，轻微的放松就会导致他折翼。
虽然他只是僚机驾驶员，却也是经验十足的战斗机飞行员，这架飞机像是和他融为了一体，化身一条咆哮的龙。
龙在他前方咆哮怒吼着飞，余斌尽量用机头对准龙，跟随着他的动作攻击。
空战时视距内的交战中，纯追逐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你可以直接看到目标在开火，当然，唯一你要注意的便是不能忽视飞到对方前面的危险。
一旦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你便成为了他的目标。
每当巨龙猛的停下身姿，等待着余斌撞上，他都会向上拉伸或向下俯冲和他交错过去。
火球与导弹交错着飞过，在天空中划过像是流星间的相互碰撞。
“崩！”机身外表突然发出的响声让余斌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声音的位置，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机身上。
余斌向后抬头看向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机身的信号灯照亮那张脸，只有无尽深邃的黑暗。余斌甚至觉得时间都停止下来，周围一切都静止不动。
就连心脏的跳动也变得缓慢，超音速飞行的战机好像也慢慢停留下来，在空中悬停着。
那张黑暗中的脸恐怖的让人窒息，熟悉的让人害怕。
直到火控雷达的警报声将余斌从幻觉中拉回现实，雷达上的一个红点已经快到撞上他得飞机。
他下意识的释放干扰弹，然后倾斜机身试图躲避这一击，冷汗打湿了他的作战服，余斌打了个机灵。
火球如约的抵达到该有的位置，即使余斌已经尽最大的可能躲避，它依然撞上了战机的边缘尾翼。
尾翼像是一架战机的平衡杆，失去了尾翼后甚至简单的爬升动作都很难做到。
“2049呼叫鸟巢，我的左尾翼受损，飞机失速，我正在努力的控制平衡试图迫降。”余斌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惊慌失措，他冷静的控制着操纵杆，试图让剧烈颤抖的战机保持平衡。
“鸟巢收到，援军已经到达，你能看到他们吗？”
“我看不到他们，但我想他们到了，怪物没在继续追赶我。”
黑夜中一架尾翼冒着剧烈烟火的战机摇摇晃晃的朝着地面飞去，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龙，也不是鹰，它没有了威武的身姿，只想尽快落地。
“2049，你能弹射出去吗？”
“我的仪表盘完全失灵，弹射椅也无法使用，我想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幻觉。”
“鸟巢收到……祝你好运！”
仪表盘上所有能闪红光的仪器都在鸣叫着，吵的余斌心烦，即便他握紧了操纵杆，飞机也依然在剧烈的颤抖着。
他缓缓的摘下氧气罩，像鸟巢基地做了最后的汇报，然后目光紧盯着机窗外的黄昏景色，以及那片堕入黑暗的大地。
机身几乎有些垂直着像地面坠落，即便他拼命的控制操纵杆和拉升机身，也只是让这架战机有些轻微的水平，他在试图迫降，但又能降落在哪呢，离开了天空，又哪里还有他得容身之所。
余斌不知道援军到底来了没有，他想他们大概确实是来了，巨龙停止了对他的追逐也许是在与他们纠缠，天空中依然不断地传来炸裂声，不知道是来自导弹，还是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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