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霜和沈时砚一起去了趟钟家大宅。
在裴彩月住院之后，她有命人过来打扫，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客厅里，干净整洁，窗帘挡住了阳光，有些阴冷。
她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透气。
这是曾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让她觉得熟悉，充满了故事。
也就一年的时间，曾经那么热闹非凡的钟家，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住。
而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也只剩沈时砚一个人。
客厅的条桌上摆了一张钟敬魏的遗像，那还是钟夏霜摆上去的。
她拿起来看了看，鼻子突然酸了酸。
这个以前不顾一切袒护她的男人，再也不能见到了，无法再听他喊自己一声“夏霜”。
看她情绪异常，沈时砚搂住了她的肩膀，“霜霜，节哀，你爸爸肯定也不需要你伤心难过的。”
“嗯。”她颔首，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们找线索要紧。”
钟夏霜想了想还是先去了裴彩月的卧室，之前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卧室里的，可见卧室对她来说是相对安全的，应该会有线索。
卧室里也已经打扫过，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但不难看出来，墙面上似乎有挠痕，还不止一处，还有打砸东西的痕迹。
不过，线索似乎还是没有，找了一圈，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找到。
钟夏霜有些气馁，沈时砚安慰道：“再去别处看看。”
她想想，又去了书房。
这个书房是她爸爸最爱待的地方，办公的时候会在这里，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在。
书桌上摆了一张合照，是小时候她和钟敬魏一起拍的。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他依然保存着。
照片上的钟夏霜刚刚初中毕业，稚气未褪，扎着一条高马尾，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树荫下面，整个阳光，充满了生气。而钟敬魏站在她身旁，搂着女儿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也很感染人。
钟夏霜还记得当时中考成绩出来了，她考的分数比预测中的要好不少，钟敬魏特意腾出一天时间陪她出去玩儿，才有了这张照片。
一晃十年过去了，而他也已经不在了。
钟夏霜叹气，放下了照片，抬头扫了一眼书房。
她突然想起来，钟敬魏就是在这个书房里倒下的，然后没几天就过世了。
对了，她一直怀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紧紧地抓住了沈时砚的胳膊，瞪圆眼睛看着他，“你说，我妈每天看见的那个幻象，她看见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爸？她杀了我爸，因为想继承遗产，但这件事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一直不能走出来，她才会逼疯的！”
沈时砚拧眉，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听起来对她来说太残酷了。一个是她爱的亲生父亲，还有是她的母亲，如果这是真的，对她的打击应该会很大。
“霜霜，话不能乱说，得讲究证据的。”沈时砚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别瞎想了，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不是靠猜的。”
“不是，我是觉得真有这种可能！”钟夏霜有些激动，“我记得钟菲菲还跟我说过，她在夜里听见了我妈的梦魇，她很害怕！”
“或许，有可能是这样。不过，霜霜，这……”
沈时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觉得现实对她太残酷了。
钟夏霜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一股背上涌现，只觉得浑身都难受，好像找个地方蜷缩起来。
他紧紧抱住了她，说：“霜霜，别害怕，我在呢。说不定，这一切都这是你瞎猜的，别想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不说话，沈时砚紧紧牵着她的手，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刚从别墅里走出来，就见到了邻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正是他打电话通知的钟夏霜，这才知道裴彩月疯了。
“钟小姐你好，好久没见到你妈妈了，还好吗？”
钟夏霜颔首，“谢谢关心，我想问一下，你平常有没有发现我妈的异常？”
邻居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道：“你别担心，有什么直说就好了。”
“行，那我说了。”邻居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和我老婆一度以为你家里闹鬼。经常夜里听见你妈妈大喊大叫，叫着救命、别过来之类的话，开始以为是贼，毕竟一个人住，确实不太安全，我也壮着胆子进去看过，但没有看见一个人。”
钟夏霜拧紧了眉头，“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多久？”
“有半个多月吧。”他稍稍回忆了一下，“开始的时候，你妈妈的精神白天还挺好的，时常会看见她出去买菜，或者叫外卖。但是到了夜里，每天晚上都那样，我和我老婆也担心的有一次又叫上了物业进去，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后来，渐渐的我发现你妈妈也不出门了，我和我老婆也会给她送点吃的，但是吧，她好像从来没动过。我也知道，你们母女之间关系不是很好，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的。你妈妈现在没事吧？”
钟夏霜没想到这个普通的邻居，居然做了这么多，顿时是自愧不如，“谢谢你，太麻烦你了。我妈她现在……住院了，过段时间赢就没事了。”
“能接受治疗也是最好不过了。”邻居笑笑说，“我这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钟夏霜颔首，“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邻居也没客气，颔首说：“有钟小姐这句话，我荣幸之至。”
来钟家一趟，还是有些发现的，不过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她的猜测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钟夏霜靠在车窗上，一点生气都没有。
沈时砚沉声说：“你不必自责，以前你妈妈怎么对你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对她不闻不问，并不算过分。如果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她疯掉了，也是罪有应得，你完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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