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霜出了会儿神,收起手机时,慕林松已经做好早饭,一一端上了桌。
“洗个脸过来吃早饭了。”
钟夏霜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进了卫生间。
洗漱出来,她坐在餐桌前,食之无味,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慕姿说的话。
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吗?
如果慕姿不说,他是不是打算瞒自己一辈子呢?
“师父,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吞吞吐吐的。
“不和胃口?”
“不是的。”她摇头,“是……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慕林松依旧是一脸的温柔,但他能猜到钟夏霜要问什么,其实心里紧张的很。
钟夏霜低着头,凝神想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说道:“五年前那个男人,是你吗?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慕林松的表情僵住,似乎还有些不明白,说:“什么意思?我瞒着你什么了?”
“师父,你不要再装了行不行?”钟夏霜感到有些恼火,“昨天晚上,你妹妹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
慕林松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有点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应该顺着慕姿的谎言圆下去?他做不到这样,可如果不说,就要露馅了。
“师父,五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想问你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来,令她最费解的就是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林松一愣,他也不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之前,慕姿教过他如何说,他竟然脱口而出了,说道:“那天晚上,我也在那个酒吧里,和易航是朋友,所以我就去打了招呼,谁知道看见你人事不省,我觉得不对劲,就跟了过去,救了你。当时……”
他犹豫了一会儿。
钟夏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追问道:“是当时怎么了?”
“当时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很缠人,我根本没法拒绝,所以就犯了错……”
慕林松说到后面,声音微小的可怜。
若非钟夏霜坐在他对面,也听不清楚。
她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椅子上。就是那一晚,就是犯了那样的错误,所以她这一生几乎是毁了,在京城里人人喊打,抬不起头来。
看她那绝望的样子,慕林松也能想象那件事对她有多大,她的人生已经因此被毁了。
“小夏,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当时不知道你就是易航的妻子,所以才……”慕林松很懊恼,但不是因为五年前那件事,而是因为i帧及撒谎了。
钟夏霜看着他,两眼空洞,渐渐的眼眶红了,两行泪落下。
她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你一直都知道网络上那个夏雨冬霜就是钟夏霜?”
慕林松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是,我一直都知道夏雨冬霜就是你。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所以这几年一直活得很内疚、自责,我只敢偷偷的对你好。小夏,真的很对不起。”
钟夏霜终于泣不成声,她一直以为五年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甚至是已经麻木了,但旧事重提,她还是奔溃了。
她被人谩骂、指责,用各种肮脏的语言来形容她,一幕幕都在脑子里回响着。
“小夏……”看她失控的样子,慕林松也很自责、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身边,想要抱抱她,却又不敢,双手悬在半空中,一脸怜惜的看着她。
钟夏霜哭了许久,慕林松一直陪着她。
她眼睛红肿的厉害,看她稍稍冷静了一些,慕林松就去厨房煮了鸡蛋给她消肿。
钟夏霜丢了魂一样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眼神空洞苍白。
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
慕林松道:“小夏,有人来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自己倒无所谓,被人看见了,对她来说是吃亏的额。
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外边门铃声又急促,他连忙跑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傅仁和沈时砚。
他一脸的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好像不欢迎我?”沈时砚勾了勾薄唇,迈腿走进了门内。
慕林松来不及拦着他,他已经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和餐厅就一个隔断柜拦着,透过隔断柜上的格子,他清楚的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钟夏霜。
她还穿着一件宽松的男士睡衣,不用想,肯定是慕林松。是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沈时砚的脸色在那瞬间阴沉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一直没什么精神的钟夏霜,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在那瞬间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跑。
“站住!”沈时砚低喝了一声。
钟夏霜脚步一顿,佝偻着腰站在楼梯口,也不敢回头看他。
“你怎么在这里?”沈时砚迈开长腿,走到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需要想你汇报吗?”她心情不好,所以说话都是带刺的。
这样更加惹怒了沈时砚,他道:“那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又无故旷空?”
“我身体不舒服。”钟夏霜低声道。
他冷哼了一声,“身体不舒服?我看你是和人厮混吧!”
她有点惊讶,转身看着他。
慕林松忙解释说:“时砚,不是这样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时砚冷冷的打断了,“不是什么?这个女人的事迹,你是没听说过吗?她就是一个贱人!”
钟夏霜震惊,他明明说过不相信外界那些评论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用这些事情来羞辱她?
她眼眶红了红,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林松有些急了,收起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说:“时砚,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小夏是女孩子,你不能这么说她。”
“怎么,心疼了?”沈时砚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她,“林松,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女人下贱的很,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她不可?”
慕林松摇头,轻声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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