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水灾……”
黄老头沉思片刻，想到前些日子官员描述的情况。
他不由的心中一紧，希望标儿出去督人种植的红薯能够快些成熟。
这样会或许会少死一些人。
“等到开年的时候红薯应该会成熟一批吧？”
黄老头发出了疑问。
“差不多，应该能够成熟一批，到时候大雪化了，又会少饿死许多人。”
汪文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无比怀念暖气、空调、还有从来不缺的热食。
甚至于汪文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火堆当中怀念地球上面美好的日子。
那些什么羊肉汤、奶茶、波霸奶茶、超薄黑色……对，在冬天都能看见上升羽绒服，下身超薄隐形，那些什么黑色、白色的丝袜，十厘米超长高跟……
当时的极冷寒夜，汪文越想越偏，直到自己浑身发热，出了那一身大汗才靠着脑海中强硬的画面熬过了第一个冬天。
大明古人可没有这么多脑补的东西，更别说什么吃的饱，穿得暖什么的。
他们所感受的只有饥饿、看不见希望的春天，以及没有明天的明天。
想到此处，汪文打断自己回忆，后面作为一个乞丐的他看见的说遭受的事情更加恐怖更加直击人性的黑暗。
总之，人之所以能成为人，那是因为不会饿了，若要是人饿了，饿的两眼昏花，大部分人都会守不住底线，遵循自己本能的欺骗、杀戮、吞食……
汪文对着黄老头勉强的笑了笑：“到时候这满大街传闻红薯是个宝的就发现它不过是寻常普通的东西。”
随后汪文想了想又解释道：“只有越是稀松平常的烂大街货，那些官员、豪绅才不会把它当成宝供在家中，平民百姓也可以吃一个扔一个。”
“哈哈！”
听着汪文说的话，黄老头笑出了声。
“你老是说些简单的话，却是不简单。
红薯要成普通烂大街的货，也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人人吃一口丢一口，那这世道怕是美得很。”
黄老头何尝不是想天下便是这般。
但世间只有其人，入了高位才知世间诸事艰辛艰难，想要成事哪有那么容易。
如此，两人觉得没有什么用，不如做些其他的事情。
毕竟现在离开反的时间还在。
“这里也是城边，不如去近郊走走。”
毕竟两人在聊水灾之货，小院其实离城郊没有多远，不如到城外走走。
“好啊，出去走走，黄老头。
你岁数大，倒是需要小心一些，到时候要摔着了，我倒是不好处理。”
汪文开始起身，想着门外走去。
“你就不能扶一下咱老人家，世人常说尊要爱幼……”
“黄夫人说我十八，我算幼。”
“你算幼？咱老家那会儿十二三岁便是生儿育女，若是十八未婚嫁，那就是老梆子，光棍一个。”
“那，黄老头，你是多大结婚？”
汪文好奇的看向黄老头。
“我……”
黄老头发现说了半天话，把自己绕了进去。
“去去，不和你个娃儿争论什么，还是你们年轻娃子些脑子灵光，几句话便是能够骗了我这个老人家。”
黄老头一个人独自的走向了门外，汪文随后紧紧的跟了上去。
许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出了应天城门，仿佛天地变幻。
城外无数哀嚎，各种叫喊买卖自己儿女妻子。
甚至于当着汪文的面就发生了一起为了一个馒头有人拿起石头活生生的砸死一个人的场景。
幸好汪文反应迅速，直接一脚将人踹开十米开外。
“唉！又是天灾的一年，城内外简直两个世界。
花了那么多些钱，到现在水灾也没有治理好，那些官员还是砍的少了。”
黄老头见城外饥民无数，心中怒火悲伤交叉环绕，令人心中不是滋味，说不出话来。
汪文则是瞧着周围一切情况，想到历史当中：
1375年嘉兴那一代多为狂风暴雨加之海溢，潮水倒灌。
所谓海益，那便是古时对于海啸、风暴潮、台风和暴雨等引起的海洋灾害用词。
当时海益，潮水倒灌也就罢了，可是水灾每年0.1次，每9.55年一次，不足十年一次，加上其他灾害，当时那一代地区算是彻底废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能够正常发展。
古时候古人到没有现代气象知识，不能预防各种天气出现，提前加固房屋或者从事农业生产提前收割农作物庄家来减少损失。
想一想未来的气象卫星，那也是一种给人幸福生活的好东西，能够提前一周左右就开始观察分析发现近乎所有潜在危险，然后让从事生产的提前预防这一切。
虽然有时会有概率误判，但是能够提前预判准确大部分，那就是已经产生了无法估量的价值了。
汪文脚步有些艰难的在饥民当中移动。
饥民真的太多了，这不是一次的，而是各多地频发聚集的各地饥民。
汪文能在其中听出各地口音。
行走其中，汪文时不时的还要拉一把黄老头，否则他落入饥民当中，很可能顷刻间便是看不见他的踪影。
两人废了老大的劲，终于从饥民堆中跑了出来。
事后，一老一少躲在角落感叹：“终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下次要是再进去怕是也得小心，现在的饥民已经歇斯底里。”
“那些饥民也是可怜，每年所遭受灾害至少一次特别是还是各地频发。
想必那些人也是知道应天这皇城脚下有钱人多，其中更有些人怕是在在灾害赈济之中遭受磨难，多半像是上京告御状。”
汪文又是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便闭上了嘴。
“不是亲眼所见，咱还以为大明已经安居乐业，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上位的努力多半还是被有些人给吃了，吃在自己肚子里面。
这些事情等我回去一定要去禀告上位，让他好好查查，那些人吃了多少，竟然城外饥民无数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瞒的上位好惨啊！！！”
黄老头说话间，眼睛已经红了布满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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