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沈素及时收住了长剑，否则，楚啸早已经身首异处。
“楚啸，你给我让开，你这样是害了叶炼！他根本无法通过自身挣脱黑暗枷印！”
沈素刚说完，大雨倾盆而下，似乎连老天也不想让二人相见。
“对不起，神帝的话就是命令，除非我死了，否则神女不可能过得去！”
对于叶炼的命令，楚啸没有一点质疑，而是无条件服从。
“楚啸，我可以轻易的杀了你，这样你也不让开吗。”
沈素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冰。
“不让。”
楚啸坚定的模样，让沈素打消了这个念头，看着黑气中的叶炼，沈素转身离去。
“啊！”
一道白光从黑气中激射而出，雨滴越来越大，似乎冲刷着这片土地的一切黑暗。
十道剑影再一次重现，以飞速的状态将黑气吞噬干净，从天上伸出的枷锁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嗖的一下收了回去。
而十多道虚影，也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随着大雨的冲刷而消失殆尽。
待到叶炼轻轻落在地上，轰的一声闷响，无数黑气从体内消散，卷起了一阵狂风。
“神帝，以后的路，楚啸不能陪你了。”
楚啸看着叶炼没事，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一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楚堂主！”
韩泰扔掉剑，跑过去扶住了楚啸。
“你少给我装死啊，天门的堂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
看着楚啸扭曲的四肢，就能知道黑气对于叶炼来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叶炼，你快……叶炼！你！”
韩泰一抬头，吓得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惧的目光无法遮掩。
叶炼整个人被黑气笼罩，不止瞳孔，就连周身的经脉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黑气，似乎还在流淌。
“韩爷，不必大惊小怪，我只是用灵气封印住了黑暗枷锁，并未彻底散去。”
叶炼咬了咬牙，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刚才，就在刚才，叶炼的第四次心魔发作了！
也正是这个心魔，救了叶炼的命！
心魔发作之后，叶炼所承受的痛苦，甚至超过了黑暗枷锁的电击，而这一股黑气，似乎也受到了心魔的攻击，将黑气吞噬，这吞噬能力，比起御尊的噬气神诀，更为强大。
而不远处的某个山洞，以个穿着斗篷带着铁面具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苍老到没有半点肉，只有皮绷着骨头的一张脸。
“此人，好强。”
面具人看着自己手上被震出的鲜血，竟然发出了阴森的笑容。
叶炼蹲了下来，用天命神诀恢复着楚啸的身体，似乎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能救吗？”
韩泰问到。
“不知道，生死各安天命。”
叶炼冷淡的回道。
“韩爷，灵泉门没了，跟我回天门吧。”
叶炼似乎很累，眼睛都快闭上了。
“不必了，老夫在刚才就想通了，可能，这也算是死过一回了，我想退隐了。”
韩泰的眼光突然变得淡然起来，辛辛苦苦创立的灵泉门，竟然就这么被人夷为平地，而已经步入老年的韩泰，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
“死过一次吗，您根本不知道，死过一次是什么感觉。”
叶炼闭着眼睛，笑容略显凄凉。
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神女怎么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呵呵，对啊，我忘了，你是死过一次的神帝，在你面前说死过一次，有点班门弄斧了。”
韩泰站了起来，站在灵泉台之上看着远处的山脉，似乎，这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二十岁就成立了灵泉门，当时的修炼界可以说是神仙打架的年代，当时，是你九天神帝的天下。”
韩泰背着双手，血顺着指头流淌下来。
“我也认出你来了，韩爷，你就是当天跪在神帝庙整整七天七夜的那个少年。”
叶炼嘴角轻轻上扬，灵气却始终没有停过。
“当年我一心求胜，同年龄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的过我，我认为，自己可以作为天下第一少年的身份，进入九天深造，结果遭到了你的拒绝。”
韩泰自嘲的笑了笑。
“当初，我并不是拒绝你，而是让你控制自己的内心，你的欲望太强了，已经超过了你的自控能力，因为你当时跟我很像，同样年少，同样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结果我连仙境门派都进不去。”
“我拒绝你，就是想让你静下心来，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多么渺小，没想到你竟然做了跟我一样的选择，自创门派。”
叶炼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团黑气依旧在瞳孔环绕。
“可是我刚刚成立门派，就传出了神帝陨落的消息，直到几月前，我在万派会上碰到了你，同名，同姓，连门派都一样，百年来的修炼，已经磨平了我的心智，我并不想变强，只想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一切，可是今天，我守护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韩泰颤抖着声音说道。
“并没有，我失去了神帝的位置，甚至失去了生命，从头再来，我得到了的，远远不是神帝的身份能够换取的。”
叶炼叹了口气，将衣衫脱下，盖在了楚啸的脸上。
“等着吧，我也许某一天想通了，我会来天门找你的。”
韩泰说完，连自己的剑都没有捡，踩着尸体走出了灵泉门。
“兄弟，你我相识数百年，并肩战斗过无数次，为什么这么一场小仗，你就离我而去了。”
“早知道让你留在天门了，反正你这个废物到这儿也没帮到什么忙，反而还害本帝那么伤心，真是个废物。”
叶炼咬着牙，强忍着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哭，也会笑，不过是一个堂主死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始终没人说话。
大雨还在不停下，在众人的眼光中，强如天地的叶炼就这么倒了下去。
“神帝太累了吧。”
上苍教主走上前，一道灵气挡住了哗啦啦的大雨，看着叶炼的背影，是那么的心酸。
“门主的事做完了，该我们了。”
钟然站了出来，一把长剑一挥，看着远处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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