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厢，五个人分开坐。
棠恬终于把她那一身的防窥装给取下来，坐在了涂茵隔壁。
宁知夏和宁思瑜隔着两个座位的距离，云姝坐下时随便选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正好和宁思瑜是面对面。
两个人抬头看到彼此的脸，都不约而同挪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一样。
菜单被棠恬随手递给了涂茵，点菜的功夫插不进她们的话。
这儿就涂茵的身份最低，能谈话的内容也只有宁斯云相关的事，她们说起别的，她也没开口的机会。不过她在娱乐圈混，这种真名媛圈排外的事也见过不少，并没如何，边听着边专心点菜。
还是宁知夏先开的口，问的是云姝：“顾行则的人走哪儿都跟着你，怕你被抢回去？”
抢回去。
这三个字可有的是故事可说，顾行则从周京墨那儿抢人已经不是秘密了。
云姝勉强帮忙粉饰了一下：“他只是担心有人会把我这个受害人给弄死了事。”
而且还有便衣在蹲守着呢。
“担心得有道理，”宁知夏习惯性把锅往宁斯云头上扣，“宁斯云在外面还有帮手，他拒不承认，大概就是等着有人帮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作为宁斯云的亲姐，宁思瑜已经不想帮忙狡辩。
但她不是在社交场合里沉默寡言的人，听见她们自顾自交谈，仿佛看不见她一样，就总忍不住想插话。
“这可是他算计亲姐也要争宠的心头宝，浪子回头的眼中星，怎么可能下死手。”
云姝正低头抿了口餐前气泡酒，抬头盯着她：
“这话听起来有点恶心。虽然我没见过他是怎么对女生表达喜欢的，但听不少人说过他一周内床上能换三个人，就算是正牌女友，也说甩就甩，这种人也能有浪子回头的时候？他自己都不信，前女友也不信，你倒是很相信。你们要是能在一起，世界上的战争都能少发生两起。”
宁思瑜：“……”
其他人忍着笑，点完菜的宁斯云前女友本人还现身说法：“我作证，世上就没有浪子回头的说法。只有不甘心和短暂的有兴趣。”
宁思瑜像是找到可以得罪的人了，给了涂茵一个不爽的冷脸。
“你为了他的资源爬床的时候，难道没期望过浪子回头？”
对着形形色色的人控制表情和态度，涂茵可比她做得好多了，面不改色说：
“所以我当时倒霉了啊。谁信这句话谁倒霉，他自己相信，现在不也倒霉了？”
棠恬饶有兴趣看看她们，也加入闲聊：“涂茵，还没问呢，你怎么会来录口供？你参与了宁斯云的烂事？”
她们俩虽然同为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但交友圈子不同，还没什么来往，对彼此只是听说过。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交流。
“是参与了点，”涂茵抬着手，指尖蹭了下妩媚的眼尾，“周京墨和宁斯云当初选我去云台路别墅和云姝做朋友来着。”
“选你，去给她做朋友？”
“对。应该可以说？这事儿也好查，是警察查到了才传唤我求证的。她当时被关着不能出门，周京墨就用资源交换了我陪聊半天的时间。消息还是宁斯云通知我的呢，交往的时候都没见他打两次电话给我。”
“听起来真有意思。”棠恬边点评，边屈着手指看自己的美甲。
宁知夏看了眼宁思瑜：“听见了吗？你弟弟和你喜欢的人都不是个好东西。你的眼光真是辨别人和畜牲的好仪器，跟你妈一样，一选就选中了宁华智那种烂货。”
宁思瑜：“……不是好东西还有的是人喜欢？某些人还为了那东西，搞出全国闻名的暗恋戏码呢。”
针尖又对准棠恬了。
她们四个凑一起，光是靠着讽刺对方就能聊上一天一夜。
云姝除了专门刺痛上门找骂的人，其实时间都安静抿着酒，听她们互怼。
说到谁，她的脑袋就跟着转向谁。
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亮起光，顾行则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浮动。
其他四个人都暂停下来，看向了她。
目光怪怪的，云姝挨着扫视过她们，放下酒杯接起电话。
顾行则上来就问：“在哪儿？十二点，该吃饭了。”
他大概还在办公室，还能听到翻文件的声音。
云姝没什么额外情绪，简单说：“和朋友在外面餐厅吃饭。”
“朋友？”顾行则齿间研磨过那两个字，漫不经心问，“哪个朋友？”
“保镖没告诉你，江休也没跟你说吗？我们还在餐厅碰到了。”
她再次一一扫过面前那四个人，耐着性子给他介绍：“我和宁知夏，宁思瑜，棠恬和涂茵在吃饭。”
顾行则：“……你们几个凑一起吃饭？”
阎王开会呢。
“嗯，我也提前跟阿姨说过了。”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又抿一口餐前酒。
顾行则：“你知道提前跟邱阿姨说，没想起来跟我说？”
“你是我的做饭阿姨吗？”她反问。
出去吃个饭还要打电话挨家挨户通知一声吗，男人有时候真黏人。
“做饭阿姨比我重要？”顾行则都能听出她干巴巴的语气了，低笑一声，“没良心的。”
云姝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没良心的人，转眼就轻飘飘改了口：“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餐厅的人推门进来上菜，服务员姐姐轻声细语说着“不好意思”，顾行则在手机里听到，说：“菜上来了，和你的朋友们吃饭去吧。”
这行为还有点明理懂事的意思，云姝多了点耐心，也愿意说点好听的话：“那你也先吃饭再忙。晚上给你打电话。”
“嗯。”顾行则嗓音温柔应了声。
等屏幕重新回到锁屏界面，云姝抬起头就和对面四个人的目光对上。
宁知夏晃着面前那杯开胃的餐前酒，意味深长说：“听起来你们感情还不错。”
棠恬也说：“比我们想象得更好。”
不像是顾行则强取豪夺得来的半路感情。
云姝保持着镇定，面不改色道：“还行。”
宁思瑜却又嘲讽似的发出一声短粗的笑。
“之前让周京墨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又能甜言蜜语拿下顾行则，你可真厉害。”
她云淡风轻：“是要比你厉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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