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江水，流速不算快。
王乔和其他人在岸上注视着麻袋沉入江底。
带队的男人关掉手机录像，满意得一摆手：“兄弟们，走！”
回到车上，王乔依然被蒙上眼睛，堵住耳朵。
“我都是自己人了，怎么还这样？”王乔表示抗议。
“规矩就是规矩，兄弟，多忍忍。”领头男人哈哈一笑，让司机开车。
车子快速远离。
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越过堤岸，钻进正月冰凉的河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
“哗啦！”
河水中，终于冒出了一个人头。
正是王辉在去往日本的航班上，搜罗的小兄弟，纪伟。
一位在地方上教训流氓惹下了事端，被迫提前退役的强兵。
之前，王辉安排他去做保安公司。
纪伟确实也认真去开拓市场了，现在公司刚起步，小猫三两只，还没有见到什么大成效。
而最近王辉恰好遇到了麻烦，就给纪伟分配了一个任务。
让他尽可能得盯住王乔。
这个弟弟已经成为了敌方利用的对象，王辉怎么可能不做安排？
纪伟在上海游荡了许久才算锁定了王乔的位置，多日的等待终于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盯住了送王乔的车。
当王乔从那个神秘地方出来的时候，纪伟并不确定王乔是不是在车上。
但是他依旧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跟了上来。
路上好几次差点儿被米华岳的人发现。
幸亏纪伟本事了得，安全得缀在后面。
直到看到王乔似乎在别人逼迫下往江里扔东西，纪伟才决定一探究竟。
他艰难得拖着麻袋，奋力游到堤岸旁。
从腰上扒出一把军刺，干净利索得将麻袋割开，让里面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的头露出来。
“艹，真是他们的一群垃圾！”纪伟啐了一口，先把女人顶上堤岸。
由于女人脚上绑缚着几块石头，让这个过程变得异常艰难。
“梓萌！”纪伟大吼一声。
很快，一个稍显单薄的身影也冲了过来。
她，是跟着纪伟的助理。
也是王辉去世老邻居的外孙女。
俩人搭档，推进安保公司的搭建进度。
今天的跟踪，梓萌是后援团。
一男一女奋力拉扯，将女人从江里救出来。
一通心肺复苏后，纪伟将女人双腿朝上，背在背上，在河堤上疯狂高抬腿跑。
跑一阵子，接着心肺复苏。
如此循环往复。
也幸亏他是特种兵出身，身体素质好到爆炸。
换一个人来，估计几个回合下来就得躺。
纪伟没让梓萌叫救护车，因为这个地方地处城乡结合部，叫救护车根本来不及。
而且，纪伟有很多事儿说不清楚。
他也不想给老板惹麻烦。
拉上来的时候，女人似乎还没死，纪伟决定拼死一搏。
这一跑，就是十五分钟。
女人嘴里不停得往出吐水。
但是头和手臂始终胡乱摆动，就跟死了一样。
看得梓萌是一阵揪心。
再次轮到心肺复苏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咳咳咳！”
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梓萌看到这一幕，咧嘴一屁股坐在堤岸上，大口喘着气。
“伟哥，你太牛了，竟然救回来了。”梓萌竖起大拇指。
纪伟跟一条累得半死的狗一样，吐着舌头，然后斜着眼道：“小丫头片子，我不是说了么，不要叫我伟哥！”
梓萌笑了：“好的，伟哥！”
纪伟直翻白眼。
可惜对方是老板的关系户，怎么都得哄着。
不过，这梓萌小姑娘还是不错，办事麻利。
公司的内务，她一人搞定，效率很高。
纪伟很开心。
“我……我……”女人刚说了两个字，就哭了起来。
劫后余生，不是每个人都能平静对待的。
尤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那种冲击力，没有经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梓萌，你去开车。”纪伟使了一个眼色。
梓萌刚要跑开，想了一下，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纪伟身上。
“别给我，我这身板没事儿，给她！”纪伟一把扯下外套，盖在女人身上。
梓萌不开心得撅了噘嘴。
伟哥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看不懂事儿。
很快，女人被塞进车里。
至于麻袋和石头甚至某些痕迹，纪伟都已经处理好了。
车内，暖风开到最大，纪伟又找出一瓶白酒给她灌了几口，剩下的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这是车内常备。
毕竟不能一直开着车内空调。
万一睡过去……那结果可就严重了。
一口酒下肚，纪伟舒爽得打了一个嗝。
身上衣服都脱了下来，纪伟只穿着一条内裤。
正月天钻黄浦江，也特么的算是有创意。
“报警，报警……求求你。”女人在稍微缓过来之后，哭着求纪伟帮她。
“听我说……听我说……”纪伟抚摸着她的后背，语调尽量轻松，“现在我们要从长计议。”
“你把能说的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纪伟道，“我既然能救你，那就说明我们是有备而来，我们的敌人很强大，如果这么莽撞就去报警，可不是个好主意。你想想……”
女人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
然后慢慢瞪大眼睛，喃喃道：“是……他们很可怕，很可怕，他们逼我们陪男人睡觉，还有和我一样的姐妹们……”
“梓萌，开车。”纪伟皱着眉头。
他预感到，事情似乎不小。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大。
回到住处，女人惊魂稍定，才向纪伟和梓萌诉说了她的遭遇。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两个人越听越是心惊。
直到女人讲述完毕，吃了药后沉沉睡去，纪伟和梓萌才有机会面对面交流。
“伟哥，这……这是真的么？”梓萌的声音颤抖着，“这个城市……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震撼了。
纪伟淡淡一笑：“真假，我不想分辨，但是我想，老板的事儿应该有解决的方向了。梓萌，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坏人，不要因为事情超出你的认知就把一切问题归结到我们所生活的城市。你得明白，只要对付坏人的机制正常运转，正义，终究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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