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登城
额哲汗最有兴趣的便是关于大明的火器出售了，这些火炮的出售价格及其高昂，一门火炮甚至需要一千三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火药的价格，但是对于财大气粗的额哲汗来说，倒是问题不大，更关键的问题是，大明愿意大肆收购羊毛以及羊皮，收购的价格也是不菲，这让额哲汗不由得冷汗直流，他十分清楚，在将来，察哈尔人的敌人不是汉人，不是倭人，更不是朝鲜人，他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野心勃勃，触手已经伸入了漠南的准噶尔丹。
对于额哲汗来说，汉人收购羊皮、羊毛的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察哈尔部与准噶尔部不同，准噶尔部位于西疆，那里的水草并不茂盛，土地贫瘠的到了可怜的地步，正因为如此，准噶尔部一向是以养羊为主，而察哈尔部所处的漠南水草丰美，多是养马为主，准噶尔人也与大明有过联盟，汉人自然也会大肆向准噶尔部收购羊皮、羊毛等物，这样一来，察哈尔部就明显的吃了亏。
“去，多向漠北和漠西的部落收些羊崽子来。”对于这份国书的草本，额哲汗的异议并不多，等攻下了盛京城，就可以着手安排盟誓，而现在，额哲汗必须先未雨绸缪。
阿日斯兰点了点头，拖着疲乏的脚步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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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城下的联军终于有了动作，而城墙上的杰书也显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几乎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站上了长达十里的盛京城墙，数十门荷兰火炮也摆上了城墙。
而城下的明军火炮营开始架试火炮，战斗的双方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既没有人喧哗，更没有人胆怯，谁都明白，这是决定生死的一刻了，胆怯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杰书一副戎装的站在城头，这副铠甲足有数十斤重压在杰书的身上，显然让他很不适应，但是他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穿着这副精致的铠甲站在城楼上，不是为了战斗，只是为了人心。
“王爷。”盛京炮营的牛录从城墙的另一边赶过来，打了个千。
“怎么了？”杰书费力的扭过身，看到牛录一脸的焦急，不由得心里一震，情知定是出了什么事，明军的炮营在城下开始架设火炮，他已下令城头上的火炮炮击城下的火炮阵地，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一声响儿：“火炮出了问题？”
牛录摇摇头，期期艾艾的回答：“不… …不是，只是明军的火炮阵地太远，在我军火炮的射程的二十丈外，城上的火炮根本落不着。”
杰书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起来，这样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是明军先在射程之外调试火炮，随后再推移二十丈进行轰击，第二个可能是明军的火炮射程比荷兰火炮射的更远，前一种可能倒没有什么，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就意味深长了。
“知道了，你下去做准备吧。”杰书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失色扰乱军心，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
“轰轰轰轰… …”城下一排火炮的轰鸣声响起，城墙上的守军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在随后的几秒，一枚枚钢球的炮弹便在城墙四处开花，杰书这才知道，他的运气并不太好，因为可能性是第二种，也就是说，城墙上虽然放置了这么多的荷兰火炮，可是论射程，却比明军的火炮少了近二十丈的射程，这或许并不算什么，在某些战场上也并不大碍，可是对于守城的清军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王爷。”几个戈什哈立即涌了上来，保护着这个王爷躲到城楼里去，而城墙上一些被火炮炸中的清兵或直接成了肉泥，或者被溅射开的钢钉、铁屑射中，一片狼藉，小规模的混乱开始了，毕竟城墙上站着的不止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更多的是临时征募协助守城的满人壮丁，一些壮丁有的吓得躲在墙垛之后瑟瑟发抖，有的怪叫着想要下城。
“谁都不许跑，明军登上城墙，谁都别想活着，要想活命，就拿出你们的勇气，决一死战。”杰书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几个护着他往城楼里躲避炮火的戈什哈，又出现在城墙上，腰间的佩刀刷的抽了出来，两眼血红的舞起寒芒毕露的佩刀：“传令，任何妄图下城奔逃者，立斩无赦。”
不知是杰书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康亲王给予了这些满人勇气，城墙上的满人立即安静了不少，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还未等杰书的话音刚落，第二轮火炮又轰鸣起来，整个城墙在颤抖，守军的心底在颤抖，在硝烟弥漫中，心惊胆颤。
“轰轰轰轰… … ”弹雨砸落在城墙上，随后便是一片血肉模糊连带着此起彼伏的绝望呻吟，这种声音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看到城下的明军开始炮击之后，而分列在城墙的荷兰火炮却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这种心情无疑是雪上加霜，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这里是辽东最重要的一个据点，是太祖太宗的陵寝所在，是曾经叱咤一时的八旗心脏，而在此刻，原本自豪的满人纷纷躲在城垛下，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早已忘了这座满人崛起之时，这座城池的光辉，他们只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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